厉秋风换了干净内衣,感觉甚是舒服,躺在软软的被褥之上,心下暗想,怪不得人人都想做富人,如此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确是舒服极了。只不过这念头刚刚涌了出来,他立时心下一凛,暗想自己怎么会有如此想法,岂不和那些为富不仁的土豪一般模样?念及此处,厉秋风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在屋子中踱来踱去,暗骂自己该死。
只不过这几日意外之事不断,今晚又遇到了慕容丹青,使得厉秋风心乱如麻。他在屋子中转了几圈,兀自镇慑不住心神,最后无奈之下,只得盘膝坐在床边,依照师父所授的法子打坐练气。他待他将真气收回丹田之后,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心中对自己说道,那些朝廷中的贪官污吏,江湖中的大奸巨恶,最初何尝不是一片赤子之心?只不过后来一念之差,贪图享乐,最终变成了恶徒。师父多年教诲,便是要我做一个顶天立地的好儿郎,每晚能够睡一个好觉,求得一个心安。我万万不可违拗了师父的教诲,沉迷于温柔乡中。
厉秋风思忖之际,忽听得门外传来极轻的脚步声。他心下一凛,暗想来人轻功不弱,到了门前才被自己察觉。便在此时,只听有人在门上轻轻叩了两下,紧接着那人低声说道:“厉大哥,你还没有睡么?”
厉秋风听出是慕容丹砚的声音,心下一怔,急忙答应了一声,便即手忙脚乱地抓起放在床边椅子上的衣衫,胡乱向身上套去。这是一身新做的青布长衫,倒甚是合身。待厉秋风穿好衣衫之后,这才急匆匆地将屋门打开。只见慕容丹砚俏生生站在门前,口中说道:“厉大哥,我见你屋子中的油灯未熄,有件事情想说给你听,这才贸然前来敲门,你、你不会怪我罢?”
厉秋风摇头说道:“慕容姑娘有事情尽管说便是,我如何会怪你?”
他一边说一边将慕容丹砚让进了屋子。只是夜深人静,一男一女同处一室多有不便,是以厉秋风只是将屋门轻轻掩上,并未插上门闩。
两人在椅子上坐定之后,一时之间都没有说话。屋子中一片静寂,似乎能够听到对方的心跳声。半晌之后,厉秋风咳嗽了两声,口中说道:“王姑娘睡下了么?”
慕容丹砚知道厉秋风是想打破尴尬,这才找了一个话头与自己说话。她想到王小鱼的模样,不由莞尔一笑,口中说道:“我俩一回到庄子,她便缠着我传授衡山派剑法。我又教了她两招,她练得甚是勤奋。若不是我催着她回来,只怕她还要在后花园苦练。她累了一天,回到屋子后洗了个澡,躺倒便睡着了。”
厉秋风道:“王姑娘虽然年纪尚轻,不过极富智计,胜过许多须眉男子。只是可惜她习武有些晚了,要练成上乘武功,只怕不大容易。好在她聪明伶俐,若是肯下苦功,将衡山派剑法练成之后,应付一些绿林响马、盗贼恶棍,却也不是什么难事。”
慕容丹砚点了点头,口中说道:“厉大哥说得极是。小鱼妹妹确是十分聪明,可以说是一点就通。我今晚教她衡山派剑法之时,在招数变化之间,她竟然能够独出心裁,使得剑招使将出来更加凌厉顺畅。我打算再教她一些轻身功夫,待咱们走后,若是有毛贼打王家庄的主意,让她能够自保最好。”
慕容丹砚说到这里,看了厉秋风一眼,接着说道:“厉大哥,我有一件事情瞒了你,还望你不要生我的气。”
厉秋风早料到她会说这句话,微微一笑,道:“慕容姑娘不是瞒我,只不过事情有些意外,你来不及说罢了。”
慕容丹砚一怔,愣愣地看着厉秋风,有些犹豫地说道:“厉大哥,你知道我想说的是什么事情么?”
厉秋风点了点头,道:“若是厉某猜得不错,你想告诉我之所以要匆匆离开茶楼,是因为看到了那个青衫人突然出现。而他不是别人,正是姑娘的兄长慕容丹青。姑娘害怕慕容兄将你带走,这才匆匆逃走。”
慕容丹砚吓了一跳,险些从椅子上跳了起来,颤声说道:“厉大哥,你、你当时便认出我哥哥了不成?”
厉秋风摇头说道:“没有。当时我察觉到茶楼顶上有高手潜伏,只不过没有想到会是慕容兄。后来他现身在擂台上,我只是觉得这人背影有些熟悉,却也没想到是他到了。后来咱们匆匆离开茶楼,走出北门之后,我察觉有人跟着咱们。这人轻功极高,武功想来也是极为厉害”
厉秋风话音未落,慕容丹砚抢着说道:“呀,原来咱们想错了,还以为厉大哥是想、是想”
慕容丹砚说到这里,脸上一红,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说才好。厉秋风有些奇怪,口中说道:“两位姑娘以为厉某想要做什么?”
慕容丹砚有些尴尬,最后还是嗫嚅着说道:“我和小鱼妹妹还以为厉大哥是想解手,只不过不好意思说给咱们听,只说自己腹痛,想要支开我和小鱼妹妹”
她说到这里,略停了停,接着说道:“原来厉大哥发觉有武林高手逼近,害怕我和小鱼妹妹被这人所伤,这才将我们支开。可笑我武功低微,竟然没有发觉有人跟着咱们。”
厉秋风有些尴尬,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