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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秋风躲在树上,偷听许继业和侯老歪说话。他越听越是心惊,却又有些不解,暗想许继业说话好生奇怪。听他与侯老歪说话,此人不过是马家庄的一名庄丁,在庄子中的地位不高,绝非识文断字之人。可是说起话来却是文绉绉的,倒像是在拿着一本书照着读一般。什么“众矢之的”、“倾巢之下,焉有完卵”,无论如何也不像他这种人能够说得出口。
厉秋风正自思忖之际,却听侯老歪犹豫着说道:“老许,倾巢之下,焉有完卵是、是什么意思?”
许继业笑道:“就是说你一家七口,没有一个人能逃得过去。怎么样老侯,和咱们一起干吧?!”
侯老歪半晌没有回答,这时又有几个人说起话来。有的软语相劝,有的却是出言威胁,都是要侯老歪说出马家庄银窟设在何处。过了一会儿,只听许继业说道:“老侯,你是一个精明之人,做事之前一定会深思熟虑。你不说话,那是因为对咱们是否能干掉马、侯两家心中没底。这是人之常情,我也并不怪你。只要你说出银窟的所在,再将钥匙交给咱们复刻一把,咱们便当今日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你还接着做你们侯家的孝子贤孙。咱们的事情若是办成了,保你一家七口平安,咱们的事情若是做不成,也不会将你说出来。不管咱们的事情是成是败,都会给你三百两银子。老侯,你意下如何?”
厉秋风心下暗想,这些人软磨硬泡,无非是想知道银窟到底在何处。此事关系到众人的身家性命,就算侯老歪说了实话,许继业仍要杀人灭口,是以他也非死不可。侯老歪若是稍稍聪明一些,就绝对不会将银窟的所在说了出去。
许继业说完之后,过了片刻,只听侯老歪颤声说道:“我虽然掌管银窟的钥匙,可是要打开银窟的大门,必须要五把钥匙同时插入大门上的五个锁孔,这样才能将银窟大门打开。就算我把钥匙给了你们,还缺四把钥匙,也是没有半点用处。”
侯老歪话音未落,只听许继业哈哈大笑,其余几人也跟着笑了起来。片刻之后,许继业笑声忽止,口中说道:“老侯,你看这是什么?!”
厉秋风躲在树上,听到“哗啦哗啦”几声响,紧接着只听侯老歪惊叫了一声,口中说道:“你、你这是从哪里弄来的?!”
只听许继业得意地笑道:“老侯,你还蒙在鼓里罢?实不相瞒,其余四把钥匙咱们已经拿到手了。”
侯老歪颤声说道:“这、这怎么可能马三彪子可是马庄主的亲儿子,他、他怎么肯背弃他爹,和你们一起”
许继业不待侯老歪说完,便即冷笑了一声,口中说道:“马三彪子是什么人?六年前马庄主在黑风口被秦老妖带人围攻,眼看着就要死在敌人刀下。是马三彪子拼了性命将他救了出来,否则哪还有马家庄的今天?以功劳和本事而论,马三彪子才应该是马家庄的少庄主。可惜他老娘是丫环出身,不是马庄主的嫡子,结果只能看着他哥在庄子里作威作福。眼下他的处境和你老兄倒有些像,都是各自家族中一个可有可无的闲人。马庄主现在还活着,他哥不敢把他怎么样。只要马庄主一蹬腿,他哥第一个便会要了他的性命。马三彪子是一个聪明人,自然知道利害所在。实不相瞒,他便是咱们这些人的头目。干掉了马庄主之后,马三彪子就是庄主。有他带头,咱们这件大事能做不成吗?”
侯老歪沉默了半晌,这才开口说道:“如此说来,侯东明等人的钥匙也是马三彪子弄来给你们的?”
许继业笑道:“你猜对了。侯东明已经向马三彪子效忠了。老侯,你要想保得一家七口平安,更要在马家庄能够混下去,就不能再迟疑了。否则马三彪子成了事,侯东明可就是你们侯家的族长了。到了那时,就算你想在马家庄立足,也要看侯东明的脸色了。这几年你这一房和侯东明那一房是好是坏,你心知肚明。他若是得了势,你们这一房是什么下场,不须我多说了罢?”
许继业说完之后,侯老歪半晌没有说话。厉秋风心下暗想,怪不得马家庄暗潮涌动,原来庄内马、侯两大家族掌握了大权,而侯家内部各房彼此争斗,想来马家也好不到哪里去。王家庄由王家一家独大,这才少了许多是非。看样子王庄子和王姑娘压制其它各家,却也是不得已之举。
便在这时,只听侯老歪说道:“好罢。既然如此,我就帮着你们对付、对付马庄主。不过你须得发一个毒誓,言明不论事情成败如何,都不得坑害了我一家七口。”
许继业笑道:“这个好说,你尽管放心便是。”
他说完之后,略停了停,这才接着说道:“大伙儿和我一起跪下,对天发誓。”
厉秋风听得树下一阵悉悉之声,想来许继业已经带着众人跪下。只听许继业大声说道:“我许继业在此对天发誓,无论事情成败如何,咱们都要保得侯老歪一家平安。若违此誓,教咱们几人不得好死,断子绝孙!”
许继业说完之后,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