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秋风听戚九说完之后,心下一怔,口中说道:“戚兄弟,你难道不是打听到我和慕容姑娘被困此处,这才赶来相救的吗?”
戚九摇了摇头,苦笑道:“我哪有这等先见之明?厉大哥吩咐我留在王家庄中,留意倭寇是否要对王家庄下手。这两日庄子里倒没有什么动静,今日一早又随众人一起到摩天岭上建造庙宇。到了岭上之后,才发觉情形与前几日不同,几乎整个东辽县的男丁都被赶到了岭上,而且知县老爷也带人到了,盯着咱们干活。这些公差凶得很,若是有人手脚稍慢了些,便会被他们喝骂鞭打。后来我发现知县老爷虽然在场,可是那些监工却肆无忌惮地让咱们建造城墙,而不是盖庙。当时我还想知县老爷怎么糊涂到如此地步,竟然连建庙还是建城池都分不清楚”
戚九说到这里,慕容丹砚忍不住开口说道:“那个知县压根就是假的!他是倭寇派人假冒的。”
戚九一惊,看了慕容丹砚一眼,似乎不相信她的话。厉秋风道:“慕容姑娘说的不错。倭寇阴谋已然发动,他们为了阻挡南下的官兵,急着在摩天岭上筑城。为此他们派人将知县等人捉住,又派人易容假扮知县,由衙门派人征召东辽县的男丁,到摩天岭上为他们建造城池。”
戚九长出了一口气,口中说道:“怪不得那些监工如此猖獗,想来他们都是倭寇。中午时分,岭上突然来了一伙人,与知县等人嘀咕了几句,随后这伙人便从民夫中挑选了二十余人,我也被他们挑中。原本以为他们是挑人去干活,可是这些人将咱们带到摩天岭下之后,便用黑布袋套在咱们头上,威胁说谁敢将黑布袋摘下来,便要将脑袋砍下来。
“我瞧着这些人行踪诡异,心下暗自戒备。套上黑布袋之后,便被这些人用绳子绑在手臂上,推搡着向前走去。我一边走一边计算行程,约摸走了一个半时辰,前后行走了差不多二十里路。后来这些人让咱们停下了脚步,又摘下了黑布袋,这才发现到了一座石屋之中。石屋不大,挤了二三十人,有人心下害怕,嚷嚷着说要回家。结果被那些人拖了出去,再也没有回来。剩下的人心下害怕,只得挤在石屋之中,再也没有人敢说一句话。
“后来听到外面雷声阵阵,不久又下起了大雨。我一心想知道这些人到底要干什么,是以藏在人群之中,装着胆怯的模样,一句话也不说。又过了许久,突然来了四名身穿黑甲的军士,将咱们从石屋中赶了出来,一直押到了这里。后来才知道有人要拿咱们来练习射箭,我心下大怒,趁四名黑衣军士不备,将他们打倒在地,抢了一杆长枪,直奔骑在马上的那个黑甲将军杀去。后来的事情两位想来都知道了。若不是厉大哥和慕容姑娘出手相助,只怕我早已死在倭寇的乱枪之下了。”
厉秋风将自己和慕容丹砚来到这里的经过也说了一遍。戚九听了之后张大了嘴巴,连连摇头,口中说道:“真是该死,我怎么就没想到倭寇的老巢距离王家庄竟然如此之近?!”
慕容丹砚道:“柳生宗岩这个老贼狡诈之极。他让森田忍混入王家庄做了大管家,将王家庄置于倭寇的监视之下,这才敢在王家庄背后打造如此庞大的巢穴。柳生一族如此狡猾,你若是猜到了他们的老巢就在这里,那反倒奇了。”
厉秋风见山下的倭寇仍然没有进攻,却也没有退走,仍然聚在山脚下。只不过已有不少火堆熄灭,山下的空地越来越暗,要想看清楚倭寇的情形已是极不容易。他思忖了片刻,这才对戚九说道:“山下这伙倭寇是柳生一族的强援,他们冒着大雨出来操练,便是因为攻占辽东已是迫在眉睫。这些倭寇凶残之极,为了练兵,竟然拿活人来练箭。他们人多势众,咱们不能正面与之相抗。眼下倭寇守住了西面,咱们无法从原路返回。何况就算从西面杀出去,也只能再入王家庄。森田忍已经将王家庄控制在他的手中,庄中有许多柳生一族的杀手。这些人的武功比山下这些倭寇厉害得多,若是被他们缠上,咱们想要逃走势比登天还难。是以从西面杀出去已不可能。北面和南面都是田地,田地之外是树林和黑藤墙。咱们在这里大闹了一场,想来柳生一族定然要加强戒备,想要从北、南两个方向冲出去也是极不容易。”
厉秋风说到这里,略停了停,这才接着说道:“我和慕容姑娘在山下之时,曾经看到东首有道路屋宅,想来是柳生一族的聚居之地,而且山下这些倭寇也是从东首绕过来的。若是北、南、西三面都无法通行,咱们不如潜入东首,或许能有一线生机。”
慕容丹砚和戚九自然没有异议。三人计议已定,便即转身向东而行。戚九一边走一边对厉秋风说道:“以前我在登州卫之时,曾听与倭寇打过仗的老说过,扶桑国远在海外,百姓贫穷,军资也是极为匮乏。扶桑国的工匠虽然精于打造兵器,但是生铁不足,只能用大笔银子到中原购买。是以上到将军,下到士卒,身上的盔甲都舍不得用铁来打造,只能将竹子切削成片,然后用细绳穿了起来,裹在身上做甲胄。至于头盔,大多也是用木头制作而成。只有一些位高权重的大将才会戴上铁盔。其时我心下暗想,竹子虽然坚韧,但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