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事情也确实如柳生宗岩所说。眼下他占尽了上风,若是想除掉厉秋风和慕容丹砚,只须一声令下,柳生一族的杀手和倭寇便会蜂拥而上。厉秋风等三人武功再高,也绝对抵挡不了成百上千名倭寇的攻击。若是柳生宗岩存心欺骗,实属画蛇添足,多此一举。此人到底在耍弄什么鬼主意,实在让人捉摸不透。
慕容丹砚听柳生宗岩提起慕容秋水,语气甚是恭敬,心下十分得意,口中说道:“算你这个老贼还算识趣。别说我爹爹你惹不起,若是我哥哥在此,你早就望风而逃了,哪里还敢在这里耀武扬威,胡说大气?!”
慕容丹砚话音方落,只听柳生宗岩嘿嘿一笑,口中说道:“令兄武功不错,若是再苦练十年,或可与老夫一较长短。不过眼下他要打败老夫,只怕并非易事。”
慕容丹砚冷笑道:“你好大的口气。不知道是哪一位英雄好汉,在八宝莲花山下,被我哥哥打得落荒而逃?”
柳生宗岩道:“慕容姑娘,老夫是你的父辈,不能以大欺小,与你做这些口舌之争。今日老夫要与厉少侠共商大计,姑娘若是想留在这里看热闹,咱们必定好酒好肉,照顾得十分周到。若是姑娘嫌弃此处肮脏,老夫派人送姑娘离开便是。”
慕容丹砚听柳生宗岩如此一说,心下一怔,口中说道:“你肯放我离开?”
柳生宗岩哈哈大笑道:“慕容姑娘要走便走,要留便留,悉听尊便。”
慕容丹砚思忖了片刻,冷笑着说道:“你这老贼哪有如此好心?多办是想骗我与厉大哥分开,然后再派人截杀。你以为我还是半年前那个不懂江湖险恶的小丫头么?那时你派人假冒马东青,险些害了我的性命。若是今日我还信你,岂不是太过愚蠢?!”
柳生宗岩道:“正所谓彼一时,此一时。半年之前,老夫并不知道你是慕容先生的爱女,得罪之处,还请姑娘见谅。说句实话,老夫对慕容山庄一向恭敬有礼,十余年前,曾经与慕容先生交过手,对于慕容先生的人才武功,老夫都是佩服得很。若是知道姑娘出身慕容世家,我柳生一族的子弟,绝对不会与姑娘为难。”
柳生宗岩说到这里,略停了停,接着说道:“厉少侠,老夫知道你此行要去扶桑。从大明到扶桑,一路艰险,可以说是九死一生。其实要做生意,和谁做都是一样。厉少侠是聪明人,自然知道大势所趋的道理。别人出的起价钱,老夫绝对不会出不起。只要厉少侠说出条件,老夫若是皱一皱眉,便不算好汉。”
厉秋风尚未说话,戚九抢先说道:“你这个扶桑恶贼,跑到咱们大明来作恶,原本就是一个大奸大恶之徒!还想做什么好汉,真是可笑。”
戚九说完之后,柳生宗岩却并没有立时说话。戚九凑到厉秋风身边,压低了声音说道:“厉大哥,这个老贼故弄玄虚。他压根不是胸有成竹,多半也是刚刚知道你和慕容姑娘到了。否则他绝对不会只说你们两位到了辽东。这个老贼虽然狡猾,咱们也不必怕他。”
厉秋风点了点头,口中说道:“这个老家伙说什么做生意,倒是奇怪得很。”
他说到这里,突然想起了萧东和胡掌柜等人要去扶桑做一个大买卖,心下一凛,暗想萧东等人在王家庄中失手被擒,想来已经落在柳生宗岩的手中。不晓得萧东、胡掌柜等人和柳生宗岩说了些什么,这个老贼竟然要找自己来谈生意。多半是萧东、胡掌柜等人以为自己逃走了,便将事情尽数推在自己身上,以免柳生宗岩对他们严刑拷打。柳生宗岩还以为众人前往扶桑,是以自己为主,萧东、胡掌柜等人只是自己的从人。若真是如此,倒可以利用此事,与柳生宗岩周旋一番。到时寻个机会溜走,向辽东巡抚衙门和辽东总兵报信,不失为一条良策。
厉秋风正自思忖之际,只听柳生宗岩说道:“这位小哥不知道是何来历,不妨说出来给老夫听听。”
戚九正要说话,厉秋风急忙向他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开口,自己抢着说道:“这位朋友是厉某在登州卫请来的帮手。他精通航海之术,此行前往扶桑,要借助这位朋友之力甚多。”
戚九和慕容丹砚听厉秋风如此一说,心下都是惊疑不定,不晓得他编出这样一个谎话,到底有何用意。只是两人都知道厉秋风既然如此说话,自然有他的用意,是以慕容丹砚和戚九看了厉秋风一眼,都没有说话。
只听柳生宗岩哈哈一笑,口中说道:“原来如此。厉少侠,若是你信得过老夫,答应和老夫做这笔买卖,就不必麻烦这位朋友了。不过你尽管放心,老夫也绝对不会亏待你这位朋友。我送他三千两银子,做为他到辽东走了一遭的报酬,不知道厉少侠是否满意?”
柳生宗岩话音方落,厉秋风、慕容丹砚、戚九心下都是一怔,暗想柳生宗岩好生阔绰,一开口便要酬谢三千两银子。这个老家伙如此大手笔,可见对他口中所说的这个大买卖势在必得。不过此人一向无利不起早,若是给戚九这样一个名不经传的小角色都开出三千两银子的大价钱,他自己获得的好处,定然要比三千两银子高过百倍千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