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秋风知道柳生宗岩心思狠毒,武功又在自己之上,是以说话之时,心下暗自戒备。两人不痛不痒地闲聊了几句,只听得船舱中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柳生宗岩立时住嘴,转头向船舱中望去。饶是他一向沉稳,此时却也颇为紧张。厉秋风更是深吸了一口气,一种大事临头的担忧涌上了心头。
慕容丹砚上了大船之后,便即和王小鱼、王庄主站在了一起,有意无意地挡在两人身前。戚九紧跟在厉秋风身后,一直盯着柳生宗岩。待到厉秋风和柳生宗岩突然如临大敌,转头向船舱中望去,戚九知道萧东已将铁箱搬了上来,一颗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处。他手中没有兵器,只是攥紧了拳头,紧紧盯着柳生宗岩。只待厉秋风一声令下,便要偷袭柳生宗岩。
一片寂静之中,只听得船舱中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众人都屏住了呼吸,伸长脖子向船舱中望去。
片刻之后,只见萧东双手抱着一个通体乌黑的箱子走了出来。柳生宗岩露出了炽热的目光,紧紧盯着箱子,嘴角露出一丝笑容。
萧东将铁箱放在甲板上,对厉秋风说道:“厉大人,下官已将铁箱取了出来。是您亲自将铁箱打开,还是由下官将铁箱打开?”
萧东知道厉秋风压根不晓得如何打开铁箱,之所以有此一问,只不过是为了客套一下罢了。没想到他正等着厉秋风吩咐他打开铁箱之时,却听厉秋风道:“这个铁箱干系重大,自然由本官亲手将它打开。”
萧东心下一凛,有些难以置信地看了厉秋风一眼。只见厉秋风神情自若,脸上似笑非笑,正自盯着他看,萧东急忙躬身说道:“谨遵大人吩咐便是。”
萧东说完之后,躬着身子向后退出两步,垂手肃立,一双眼睛不住偷偷在厉秋风身上打转,想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厉秋风俯下身子仔细看了看铁箱,双手按在铁箱两侧,将它轻轻捧了起来。柳生宗岩紧紧盯着铁箱,见厉秋风并未将铁箱打开,心下有些焦急,口中说道:“厉少侠,你还等什么?赶紧将铁箱打开罢。只要厉少侠将箱子中的东西交给老夫,老夫立刻恭送厉少侠、慕容姑娘和各位朋友离开,绝对不会食言。”
厉秋风点了点头,口中说道:“柳生先生一言九鼎,自然不会欺瞒咱们。厉某这就将箱子打开,将里面的东西交给柳生先生。”
他说到这里,右腿抬起,双手将铁箱放在右膝之上。柳生宗岩见厉秋风如此举动,知道他要以膝盖托住铁箱,然后用双手打开铁箱的盖子,取出装在铁箱中的东西。柳生宗岩心下暗想,这个小贼当真是笨得可以。何必费力气用膝盖顶住铁箱?不如放在地上,可以从容打开箱盖取出东西。想来小贼心中害怕,乱了方寸。哼哼,你屡次坏了老夫的好事,今日落在老夫手中,岂能容你逃走?老夫将你擒住之后,先斩断你的双手双脚,然后在你面前将慕容丫头千刀万剐,让你这个小贼眼睁睁看着心爱的人惨死。最后老夫再将你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割了下来,为飞烟、飞花逐月,还有那些因你而死的族人报仇雪恨!
柳生宗岩越想越是得意,笑眯眯地看着厉秋风,只等着他将铁箱打开,自己心愿得偿,便可以大开杀戒了。
只见厉秋风用右膝稳稳地托住铁箱,双手按在箱盖两侧,作势要将箱盖打开。此时慕容丹砚、戚九都是万分紧张,眼睛盯着柳生宗岩,生怕他突然出手,抢夺铁箱中的东西。
厉秋风一边用双手按住铁箱箱盖两侧,一边笑道:“这个铁箱是火器局的能工巧匠打造而成,端得是精巧无比。若是有人要强行打开,便会有暗器射出”
他话音未落,右手突然松开,嘴里“哎呀”了一声,脸色大变。只见顶在他右膝上的铁箱向右一沉,直向甲板上摔落了下去。
柳生宗岩正等着厉秋风将铁箱打开,没有想到箱子突然从厉秋风的右膝上歪斜了下去,心下一凛,暗想这个小贼毛手毛脚,膝盖没有顶住箱子,双手又没有扶好,竟然将箱子掉落了下来。听姓萧的狗官说过,铁箱里面设有机关消息,若是有人要强行要开箱盖,机关立时启动,不只会发射暗器,还会将铁箱中的东西毁掉。念及此处,柳生宗岩大惊失色,仓促之间不及多想,左手一探,直向铁箱抓了过去,想要将正向地上摔落的铁箱抓住。
电光石火之间,眼看着铁箱从厉秋风右膝上跌落,柳生宗岩左手五指已然搭到了铁箱边缘。
便在此时,厉秋风右膝在铁箱箱底一顶,只听“呼”的一声响,铁箱倏然向上飞起,柳生宗岩的左手登时抓了一个空。他心下一凛,目光紧随着铁箱,脑袋不由向上抬起,直盯着飞向空中的铁箱。
厉秋风见柳生宗岩只顾看着铁箱,右手反手拔刀,直向柳生宗岩咽喉劈了过去。
这一刀实是他生平功力之所聚,船上诸人只觉得眼前寒光一闪,厉秋风手中的长刀距离柳生宗岩的咽喉已不过数寸。
柳生宗岩只觉得眼前寒光闪烁,心下大惊,知道上了厉秋风的当。百忙中已不及多想,身子向后急退,同时右手手腕一翻,已然抽出了藏在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