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鱼话音方落,只听萧东“哼”了一声,冷笑着说道:“别说皇帝和名臣大将,即便是手里有几万两银子的富商大户,建造坟墓之时也要请来风水名师寻找吉地,而且还要在墓中设置厉害机关,以防有人盗墓。如你这等黄毛丫头,自然看不出坟墓的所在。可是对于精通勘舆之术的高手匠人来说,凭借着山川走势、地形方位,便能知道地下是否有坟墓。将作监为大辽国皇帝建造陵墓,高手匠人看出老翁山下有大墓,简直易如反掌,又有什么奇怪?!”
若是换作此前,萧东如此讥讽挖苦,王小鱼必定大怒,非得反唇相讥不可。只是此刻王小鱼脑袋中尽想着老翁山下大墓中到底埋着什么人,一时之间也顾不上与萧东斗嘴。
慕容丹砚思忖了片刻,这才开口对厉秋风说道:“依厉大哥所见,这些人是从石洞顶端进来,一直到了这里。可是他们尽数死在石台上,可见并没有找到通往大墓的通道。这些人都是盗墓的高手,连他们都找不出通道,咱们、咱们又怎么能逃得出去?”
慕容丹砚说到这里,声音已然有些颤抖起来。厉秋风知道她心下沮丧失望,是以安慰她道:“慕容姑娘不必沮丧。这些人到底为何死在这里,眼下咱们还猜不出来。而且咱们想要逃出去,也未必要和他们走同一条路。”
萧东初时听厉秋风说得头头是道,原本也抱着几分希望。可是听厉秋风说完之后,萧东却是大失所望,暗想姓厉的小子说了一大堆话,却压根没有什么用。就算这些人真的都是大辽国将作监的高手匠人,要到老翁山下的大墓中发横财。可是他们是从大圆孔到了这里,最后尽数死在石台之上,必定是遇到了什么大事,无法进入大墓。以这些人的本事,就算进不了大墓,至多原路返回,从大圆孔中逃出去便可。可是这些人却没有逃走,全都毙命于此,可见从大圆孔只能下到石洞,而无法出去。而且眼下孤峰已经被咱们炸塌了,即便咱们想爬到孤峰峰顶,从大圆孔逃出去,也是绝无可能的事情。这个小子还说什么未必要和他们走同一条路,简直是大放狗屁,没有半分用处。
萧东正自思忖之时,左手握着的火折子蓦然亮了一下,瞬间便熄灭了。萧东心下一凛,暗想糟糕,自己的火折子也烧尽了,这可如何是好?难道自己也要像厉秋风一般,捡起两根骨头来照亮不成?
厉秋风见众人默然不语,知道人人心下都是忐忑不安,虽然有心安抚众人,却也知道若是找不到逃生之路,说得再多也没什么用处。他心下暗想,慕容姑娘和王姑娘虽然聪明,不过毕竟年纪尚浅,面临如此危局,只怕帮不上什么忙。萧东包藏祸心,他若是想到了什么逃生的法子,绝对不会告诉自己,只会自己偷偷溜走。只有戚九持重,自己应当与他仔细商议,或许能找到逃生的法子。
只是他刚刚想到戚九,心下却是一凛,暗想自己与王小鱼、慕容丹砚和萧东谈论多时,其间自己还将大石洞和老翁山下大墓的关联说了出来。可是戚九一直沉默不语,大异寻常,岂不怪哉?
念及此处,厉秋风抬头张望。可是不望则已,一望之下不由大惊失色。这座石台长宽都为两丈余,虽说萧东手中的火折子已然燃尽,可是厉秋风和慕容丹砚、王小鱼手中的火折子仍然点亮,是以隐隐约约能够看清楚石台上的情形。此时石台之上站着厉秋风、慕容丹砚、王小鱼、萧东四人,地上还躺着一位尹掌柜,此外再无一人。原本在洞壁下搜寻石阶和通道的戚九竟然不知何时消失不见了。
厉秋风心下大惊,身子一纵,便已跃到了洞壁之前。他左手举着火折子,沿着洞壁从右走到左,又从左走到右,右手不住在洞壁上敲敲打打,却压根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厉秋风在洞壁下转了两圈,越走越是惊恐,暗想戚九虽然年轻,不过武功不弱,为人又极是机警。方才他明明与自己同在石台之上,此时却莫名其妙地消失不见,难道世上真有武功如此厉害的绝顶高手,能在自己丝毫没有觉察之下,将戚九或擒或杀?
厉秋风越想越是害怕,站在石壁之前,身子微微颤抖。慕容丹砚、王小鱼和萧东不晓得厉秋风为何突然跃了出去,在洞壁前走来走去,不时还在岩石上敲打几下,心下都有些惊疑不定。后来看到厉秋风突然停了下来,背对着众人,直愣愣地看着洞壁。慕容丹砚等人虽然看不清楚他的面孔,却都看到他的背心微微耸动了几下。
王小鱼见厉秋风如此模样,吓了一跳,忍不住将嘴巴凑到慕容丹砚耳边,小声说道:“慕容姐姐,厉大侠这是怎么了?他、他好像是在、是在哭啊!”
慕容丹砚心下也是惊疑不定。她与厉秋风相识以来,还从来没有见过厉秋风哭泣过。虽说眼下身在险境,可是与皇陵地下的幽冥世界相比,此处还差得远了,更别提在虎头岩下静心寺中看到的种种可怕情形。若是厉秋风真吓哭了,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只是她也不晓得厉秋风到底在做什么,是以听王小鱼问起,一时之间也无法回答。
王小鱼见慕容丹砚怔怔不语,心下越发好奇,暗想厉大侠与咱们说得好好的,为何突然跑到了洞壁之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