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东呆立半晌,转头对厉秋风道:“厉大人,下官曾数次到过皇陵,亲眼见过工匠为皇上修造陵墓的情形。虽说眼前这条甬道与当今皇上陵寝的墓道样式不尽相同,不过以规模而论,相差却也不远。是以下官以为,此处绝对不是寻常名臣大将的坟墓,而应当是一座帝陵。咱们误打误撞进入大洞,在地下钻来钻去,竟然稀里糊涂地走进了皇帝的陵墓。若不是亲眼所见,只怕无人敢相信。”
厉秋风听萧东说完,点了点头,正想说话,却听戚九说道:“萧大人见多识广,又在京城为官多年,能否猜到这座陵墓到底是哪一位皇帝的陵寝?”
萧东一脸苦笑,口中说道:“戚公子这是给萧某脸上贴金了。辽东素为苦寒之地,自古皆然。萧某读过几本古书,知道春秋之时,东胡趁中原内乱,占据辽东各地,杀戳汉人百姓。其时燕、晋、鲁、齐等国距离辽东虽然不远,不过各国忙于在中原争雄,无暇东顾,视辽东为夷狄困居之所,是以并未派出兵马剿灭东胡。到了战国初年,燕国大将秦开率领大军东征,击败东胡军队,收复了辽东旧地,在辽东各地设置郡守,将其纳入燕国掌控之下。其后朝代更替,辽东远在关外,尚还算得上平静。直到契丹崛起,随后女真、蒙古鞑子又先后夺取辽东。不过从来没有听说这些朝代有皇帝在辽东建陵。”
萧东说到这里,略停了停,接着说道:“或许是因为萧某见识浅陋,不晓得前朝故事,这才不晓得有皇帝在辽东建陵,实在是惭愧之极。”
王小鱼听萧东说完,接口说道:“早知如此,咱们在县城里找一位塾师来问问就好了。城东有一位蔡老先生,学识渊博,听说门下出了五六位秀才,是咱们东辽县城最有名的先生。若是向他询问,一定能知道这座大墓里埋的是哪一位皇帝。”
众人听王小鱼说话,心下均想,辽东孤悬关外,东辽县又是辽东最偏僻的地方。这位姓蔡的老先生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位乡下塾师罢了,又有什么才能,能够知道前朝的隐密事情?若这位老先生真知道老翁山大墓的秘密,只怕这座陵墓早就为世人所知了。
厉秋风、慕容丹砚和戚九心下虽然不屑,却不愿折了王小鱼的面子,萧东此时也不想与王小鱼再起纷争,是以王小鱼说完之后,众人既不反驳,也都没有接她的话头。
片刻之后,厉秋风沉声说道:“先前咱们已经知道老翁山下必定是一座大墓,只不过厉某见识浅薄,阅历又少,不晓得这座大墓中埋的到底是谁。不过从规制来看,墓主人的身份绝对非比寻常。眼下咱们又到了这样一条墓道之中,若是厉某猜得不错,咱们眼下就在老翁山下的大墓之中。”
其实众人此时心下都已隐隐约约想到了老翁山下的那座大墓,只不过谁都不敢轻言确认。此时听厉秋风说话,戚九等人纷纷点头附和。慕容丹砚说道:“厉大哥,你看咱们下一步应当如何行事?”7问
厉秋风略一思忖,这才开口说道:“说来惭愧,厉某眼下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好在萧大人见多识广,又多次去过皇陵。虽说咱们大明朝的皇陵与此处未必相同,不过多少能够有所借鉴。是以要想从这里逃了出去,只怕还要请萧大人多出主意才好。”
慕容丹砚听厉秋风如此一说,心下一怔,暗想姓萧的狗官不是好人,包藏祸心,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与咱们翻脸成仇。厉大哥竟然要咱们向他请教,岂不是与虎谋皮?
王小鱼更是心下不满,转头瞪了萧东一眼,心想这个坏蛋说话做事阴阳怪气,事事与咱们做对。若是咱们听了他的话,十有八九会上了大当。厉大侠武功虽高,不过看人的眼光却是差了些。
念及此处,王小鱼正想出言讥讽萧东,戚九站在她身边,急忙偷偷向她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说话。王小鱼心下一怔,虽然不晓得戚九为何不许她说话,不过她知道戚九做事稳重,眼下又是紧急关头,自己还是听他的主意为好。是以王小鱼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只是气鼓鼓地看着萧东。
戚九此时心下雪亮,终于知道厉秋风为会对萧东一忍再忍。想来他早就想到了众人遭遇的一切怪事恐怕都与老翁山下的大墓有关,而萧东在京城火器局当差,与兵部、工部多有来往,对于陵墓必定颇为熟悉。若想逃离此地,须得借助萧东之力。是以他才会一忍再忍,不肯与萧东翻脸。这份隐忍功夫,自己比之厉秋风差得远了。
萧东听厉秋风对自己颇为推崇,心下得意,口中谦逊了几句,这才正色说道:“下官数次前往皇陵,闲暇之时,曾听钦天监和工部的同僚说过,历朝历代的帝陵虽然大小规模略有不同,不过推及根本,都与秦始皇陵颇有渊源。若是再说得直白些,皇帝陵寝都是学着秦始皇的陵墓建造而成。下官记得钦天监有一位姓林的小官儿还曾拿出一本书来,说是司马懿写的,叫做史记,书里面提到秦始皇的陵墓。据说守陵的将军等到秦始皇的棺木和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