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秋风、慕容丹砚和戚九心下均想,这些山贼僵立不动,多半是被人点了穴道。只不过听柳生宗岩所说,围在村民四周的山贼有四五十人。这些山贼将几百名村民围在中央,相互之间至少离着一两丈远。若要将这些山贼的穴道尽数封闭,单凭一人之力恐怕难以做到。此前我以为下手砍掉山贼头目胳膊和出手封闭山贼穴道的是黑袍人,可是仔细想想,这人虽然武功极高,若说他在片刻之间便能砍掉山贼头目的右臂,又将四五十名山贼的穴道封闭,那是绝对没有可能的事情。
厉秋风等人心下惊疑,只听柳生宗岩接着说道:“方才山贼头目不只没有砍掉老头的脑袋,自己的右臂反倒被人砍掉,村民们看得目瞪口呆。待到山贼头目从一名山贼手中抢过长刀,又向老头脖项上砍了下去,村民们又纷纷伸长了脖子,想看看老头会不会被他砍死。
“老夫蹲在几名村民中间,也随着众人向老头望去。只见寒光一闪,血光迸现,老夫还以为这次老头一定被砍掉了脑袋。只是定睛望去,只见山贼头目左臂已然飞了出去,堪堪掉在丈许外的地上。断手兀自握着大刀,在地上跳动了几下,这才寂然不动。
“山贼头目双臂尽失,鲜血自双肩断臂处喷了出来,情形甚是惊人。只见山贼头目后退了几步,脸色惨白如纸,脑袋向左右扫视了一圈,冲着身边几名山贼大声下令,要他们过来相助。只是那几名山贼见头目双臂尽失,吓得魂飞魄散,不只没有赶到头目身边,反倒纷纷向后退去。
“山贼头目见手下不听号令,神情既惊恐,又愤怒,正想开口说话之时,只听得村子的方向响起杂乱的脚步声。片刻之后,又有二十几名山贼走了过来。老夫听身边几名村民小声说话,才知道这些山贼奉了头目之命,留在村子里搜寻钱财。村民偷听山贼说话,知道带头的那名山贼是头目的副手。只见那名副手挤进了人群,见到山贼头目浑身是血,两条胳膊已然不见,登时神情大变,直愣愣地站在当地,再也不敢靠近山贼头目。
“山贼头目见又赶来了二十多名手下,胆气复壮,冲着他的副手大声叫喊,问他在村子里找到多少钱财。那名副手颤声说道,村子里的屋宅虽然甚是规整,不过村民的屋子里没有多少钱财。搜遍了整座村子,也只找到几百文钱。另外村民的粮仓中只有七八袋小麦,找不到一粒大米。
“山贼头目闻言大怒,冲着副手破口大骂。后来他突然止住了骂声,凶霸霸地盯着那人,目露凶光,恶狠狠地说道,我知道你早就想取代我,暗地里拉拢众人。村子里的钱财,是不是都被你私吞了?!
“那名副手吓得目瞪口呆,口中连说不敢。山贼头目破口大骂,最后下令让他抓几名村民出来,逼问他们将钱和粮食藏在何处。若是村民胆敢不说,便砍了他们的脑袋。
“那名副手一脸惊恐,口中连连称是。山贼头目接着说道,先拿跪在他面前的那个老头开刀,将他脑袋砍下来,若是村民不说实话,只能落得和老头同样的下场。那名副手答应了一声,伸手拔出了大刀,胆颤心惊地走到山贼头目身前。只见他双手握着大刀,作势要向跪在地上的老头脖项砍去。只是他连试了数次,大刀始终没有砍下去。
“山贼头目站在一边,眼看着副手几次举起大刀,却只是轻轻落下,并未砍向老头的脖项。他双臂莫名其妙被人砍断,鲜血喷出许多,一张脸惨白如纸,身子不住颤抖。若不是此人凶悍之极,只怕早已晕死过去。此时见副手没有砍杀老头,他心急如焚,又对着副手破口大骂起来。
“老夫蹲在村民之中,只见那名副手几次颤抖着将大刀举了起来,却又轻轻放下,心下暗想,这人如此脓包,竟然能做山贼头目的副手,真是奇怪之极。那个老头跪在地上,已吓得丢了半条命,没有丝毫反抗之力。副手手中的大刀寒光闪闪,一看就是一柄极为锋利的兵器。即便不用力砍下去,只须将大刀压在老头脖子上,也能将他的脖颈切断。这个副手却将大刀举起又放下,不晓得他为何如此害怕。
“山贼头目骂了半天,见副手仍然没有将手中的大刀砍了下去,心下越发恼怒,向前走了两步,抬起右脚便向副手后心踹去。谁知道他的右脚离着副手的身子还有半尺远,却见副手倏然转过了身子,双手握着大刀,口中一声大喝,大刀便向山贼头目的右腿砍了过去。”
厉秋风等人听柳生宗岩讲到这里,心下都是一凛,暗想难道自己想错了不成?出手砍断山贼头目双臂,又将一众山贼点中穴道的那人,压根就不是黑袍人,而是山贼头目副手的同伙所为?
只听柳生宗岩接着说道:“这一下情势突变,众人都吓得目瞪口呆。刹那之间,只听喀嚓一声响,紧接着山贼头目长声惨叫,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他的右腿已然被副手这一刀齐膝砍断,断腿处鲜血狂喷,情形十分恐怖。
“只见那名副手站直了身子,脸上已然没有了方才惊恐的神情,而是一脸倨傲。只见他盯着在地上不住翻滚呻吟的山贼头目,眼睛中露出了得意的目光,口中说道,你这人真是笨得可以。既然知道我要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