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秋风等人从来没有到过扶桑,自然不晓得扶桑的地理地形,此时听柳生宗岩说起柳生一族逃亡的惨状,心下均想,若是大雪下得再猛烈一些,将这些扶桑人尽数冻死,天下倒要太平许多。
只听柳生宗岩接着说道:“这场大雪下了足足有一个多月,眼看着平地积雪越来越深,到了后来,几乎与木屋一般高。咱们离开寒山渔村之时,虽然带了许多干粮和咸鱼干、菜团子,却也没有想到位于扶桑极北之地的这座大岛竟然有如此厉害的狂风暴雪。老夫和族人被大雪困在木屋之中,每日只能以干粮充饥,不到二十日,干粮便已吃得干干净净,剩下十几日,只能靠着饮雪充饥。待到大雪初停,族人们挖开积雪,这才将各处木屋联结在了一处。老夫派人查点人数,在这一个多月之中,饿死、冻死的族人加起来有三百多人。更可怕的是咱们携带的干粮已尽数吃完,若是再没有食物,非得活活饿死不可。
“老夫和族中各位长者商议如何才能熬过冬天,可是放眼望去,到处都是皑皑白雪,又到哪里去寻找食物?正在愁眉不展之际,忽听屋外传来一阵鼓噪,紧接着有人急三火四跑了进来,一脸慌张地对老夫说道,不晓得从何处闯来了四五头大棕熊,族人猝不及防,被大棕熊连咬带打,已经死了二十几人。这些大棕熊想来也是被大雪所困,饿得眼睛都红了。将族人咬死、打死之后,立时张口大嚼尸体,情形极是恐怖。
“老夫听到禀报之后,急忙抓起长剑,匆匆忙忙地跑出了屋子。只见屋外已然乱成了一团,族人们如同无头苍蝇,到处乱跑乱撞。老夫大声询问大棕熊到了何处,可是众人只顾着逃命,竟然无人理会老夫。老夫无奈之下,只得跃上木屋屋顶,远远看到东首人影闪动,无数族人正向着其它各处逃跑。老夫施展轻功,踩着木屋屋顶直奔了过去。远远听到惨叫声此起彼伏,待老夫奔到近前,只见遍地尸骸,五头大棕熊正自抓着尸体的手脚大嚼。鲜血将雪地染成暗黑色,四周腥气冲天,中人欲呕。
“老夫见此情形,却也是心下惊骇,可是看到族人死状如此凄惨,心中又是愤怒欲狂。五头大棕熊想来也是饿了数十日,一个个按住尸体,疯狂撕咬咀嚼,白森森的牙齿咬在尸体的肢体上咯吱作响,一眼望去极是恐怖。老夫看准了左首一头大棕熊离着其它四头大棕熊稍远,趁着它正在啃咬一具尸体的大腿之时,右足一点,从木屋屋顶直掠了过去,堪堪越过大棕熊的头顶,右手长剑向下疾刺,正戳在大棕熊的后颈。
“自从老夫带领族人离开寒山渔村之后,路途之中数次遇到大棕熊。老夫知道大棕熊凶狠之极,力大无比,不过身躯庞大,未免有些笨拙。是以要攻击它的正面极难,但是若是绕到了它的身后,多半便能一击得手。是以老夫自空中攻击,让过它的正面,直奔它的后颈。这一剑刺了下去,已然用了全力,满拟要将大棕熊一剑毙命。只听噗的一声闷响,长剑刺入大棕熊后颈尺许。
“这一剑若是刺入人体,必定会将敌人刺一个透心凉,中剑者绝无活着的道理。可是大棕熊中剑之后,猛然抬起头来,张开血盆大口,惊天动地般吼叫了起来。老夫身在半空,听到大棕熊怒吼之声,心下悚然一惊,气息一滞,身子便向地上坠去。盗墓
“其时几头大棕熊一起抬头张望,看到老夫身在空中,登时舍了各自撕咬的尸体,直扑向老夫脚下。老夫右手将长剑从大棕熊的脖颈中抽了出来,只听大棕熊一声狂吼,鲜血自它的伤口中直喷了出来。这头大棕熊受了重创,登时发起疯来,比其余四头大棕熊更加凶猛。只见它将身子直立了起来,两只巨大的前爪高高扬起,直向老夫的身子打了过来。
“老夫身子下坠,看到脚下站着五头大棕熊,一个个挥舞着巨大的熊掌,势挟劲风,只等着老夫落到地上,它们便要将老夫撕成碎片。老夫见受伤的那头大棕熊张开血盆大口,上窜下跳,最为疯狂,心下却也有些惊惧。顺手从怀中摸出一枚暗器,左手一甩,暗器激射而出,直向大棕熊打了过去。”
柳生宗岩说到这里,厉秋风和慕容丹砚心下均想,这个老贼所说的暗器,十有八九便是柳生一族常用的那种涂了剧毒的十字形暗器。这种暗器歹毒之极,即便是武林高手,却也不易躲避。大棕熊虽然凶狠,遇到这种暗器,只怕也非死不可。
只听柳生宗岩接着说道:“畜牲毕竟是畜牲,不晓得老夫暗器的厉害。只见那头大棕熊挥舞着双臂,竟然想将老夫发射的暗器抓住。可是两只熊掌刚刚抬起,老夫发射的暗器已然射入它的血盆大口之中。大棕熊又是一声大吼,直直地向后倒了下去,就此毙命。
“此时老夫的身子离着地面也不足一人高,两只大棕熊从左右两侧扑了过来,四只巨大的熊掌齐齐向老夫的双腿抓到。老夫长剑自上而下横掠了一圈,只见血光迸现,瞬间便将四只熊掌切了下来。两头大棕熊吃痛,兀自狂吼着向前猛冲,直向老夫身上撞了过来。老夫双脚甫一落地,两头大棕熊已然到了面前。老夫身子滴溜溜一转,长剑到处,又将两头大棕熊的四条后腿削断。大棕熊嘶声惨叫,齐齐向地上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