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丹砚思忖之际,便没有随着厉秋风、戚九走出大堂,而是和王小鱼留在了大堂之内。只是片刻之后,她心中念头急转,暗想厉大哥如此精明,轻易不会被人所乘。冯渭讲了一大段故事,不管是他有意编造出来欺瞒咱们,还是另有内情,厉大哥与他虚与委蛇,必定另有打算,我和小鱼妹妹只须随他同行便可。
念及此处,慕容丹砚心下已然释怀,是以转头对王小鱼说道:“小鱼妹妹,冯渭是否另有所图,自然有厉大哥与他周旋,咱们只须听厉大哥吩咐便可。柳生宗岩这个老贼如此厉害,屡次设下阴谋诡计,仍然败在厉大哥手中。这个姓冯的老头再厉害,还能与柳生宗岩相比么?”
王小鱼虽然心下兀自惊疑不定,不过听慕容丹砚如此一说,却也没有法子,只得点了点头。眼看着慕容丹砚迈过门槛,直向院子走去,王小鱼只觉得大堂中突然刮起了一阵阴风,不由打了一个寒颤,再也不敢在大堂中停留,便也抬起右腿,想要迈出门槛,跟着慕容丹砚一起走入院子。
只是慕容丹砚跨过门槛之后,却见院子里空空荡荡,哪里还有厉秋风、戚九和冯渭的影子?慕容丹砚心下暗想,冯渭说话颠三倒四,说当日与那个古怪的庄主在大堂之中交手,他占尽了上风,迫得那个庄主自行消失。可是眼下他走得如此之快,显然心中害怕。多半当初他在那个庄主手下吃了大亏,这才会如此惊恐,只想尽快离开庄子。我和小鱼妹妹须得快些跟上,否则落得远了,那个鬼庄主若是偷袭咱们,即便我能应付几招,等待厉大哥转身来援,可是小鱼妹妹没有练过高深武功,只怕会折在敌人手中。
慕容丹砚想到这里,心下焦急,加快了脚步,直向院门冲了过去。哪知道她刚刚走出三四步,蓦然间只听到有人在她右耳边阴恻恻地笑了一声,吓得慕容丹砚猛然停下了脚步,右手反手拔出长剑,一招“潜龙飞天”,直向身子右侧刺了过去。
这一剑如矫龙出海,快若闪电,是慕容世家剑法中的精妙招数。只不过慕容丹砚生怕敌人伤害王小鱼,是以她这一剑刺出去之后,只是为了逼得敌人躲避,以免伤到王小鱼。只见她第一剑刺了出去,并未接着使出后招,而是身子后向疾退,想要将王小鱼护在身后。没想到她堪堪将身子转了过去,却见身后空空如也,哪里还有王小鱼的影子?慕容丹砚心下大惊,抬头望见刚刚走出来的那座高大的楼宇。只见灰蒙蒙的雾气环绕之下,楼宇大门洞开,如同一个巨大的骷髅头张开了大嘴,正要将她吞噬进去。慕容丹砚心下悚然一惊,暗想敌人难道如此厉害,竟然在刹那之间,悄无声息地将王小鱼捉了去不成?念及此处,她只觉得如同坠入冰窖,刹那间全身冰凉,竟然连动也不能动一下。
王小鱼抬起右腿,眼看着就要迈过门槛,蓦然间只觉得身后一股大力涌到,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将自己抓了起来,直向大堂内拖去。王小鱼心下大惊,正要出声呼救,那股大力却将她的身子卷了起来,向大堂之内甩了出去。王小鱼刚刚张开嘴巴,一股劲风绕了上来,正撞在她的面孔之上。风势大得惊人,将她脸上的肌肤几乎都要撕裂开来,嘴巴里瞬间灌满了风,哪里还能发出声音?
刹那之间,王小鱼只觉得自己的身子被卷在一阵狂风之中,在大堂之中上下飞舞,旋转不停,片刻之后,头脑之中已是一片混乱,无意中看到慕容丹砚的身影消失在大堂门口,她心中虽然惊骇之极,想要大声呼救,却已张不开嘴巴。急火攻心之下,王小鱼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响,登时晕了过去。
也不晓得过了多久,王小鱼缓缓睁开了眼睛,只觉得四周静寂无声,眼前仍然是灰蒙蒙的一片。她只觉得全身上下几乎无一处不痛,心下惊骇之极。王小鱼虽然无法动弹,心中却在努力想要记起此前的情形。她只记得自己似乎正要跟随慕容丹砚走出大堂,却被一阵狂风将身子卷了起来,在大堂之中到处乱飞乱撞,影影绰绰看到慕容丹砚的身影消失在大堂门口,自己惊怒之下,便即什么都不知道了。
念及此处,王小鱼心下一凛,脑袋向左侧歪了一歪,这才发觉自己原来躺在地上。她急忙伸开双手,支撑着自己坐了起来,转头向四周望去。只见自己身处一片荒野之中,到处都是尺许长的枯草。四周并没有一丝风,可是隐约却能听到极细微的“嘶嘶”之声,仿佛有风吹了过去,摇动四周的枯草,才会发出如此怪声。
王小鱼呆坐了半天,这才挣扎着站起了身子,发觉腰间的宝剑仍在,心下这才稍稍放心。她转头四处张望,发觉这里与当初走出洞口时看到的情形几乎完全相同。天空是灰茫茫的一片,看不见太阳和云彩,四周是无边的旷野,似乎漂浮着一层灰色的雾气,目力所及之处,仅在两三里地之外。
王小鱼呆立半晌,心中渐渐变得清楚起来。她想起自己是被一阵狂风卷到了空中,不过身子仍在大堂之中,就算最后被狂风摔落到地面上,也不会身在旷野才对。可是此时举目四顾,四周分明是一片荒地,绝对不会是在那座诡异的庄子之中。念及此处,王小鱼心下惊恐之极,暗想曾经听王家庄的仆妇闲聊,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