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丹砚听掌柜说到这里,心下暗想,我在王家庄中,曾经见过东辽县知县衙门的何捕头。此人贪婪狡猾,只想着搜刮钱财,不是好人。武艺稀松平常,遇到倭寇只能望风而逃。王旗县这个捕头是强盗出身,遇到姓纪的好汉,或许还能抵挡几招。
只听掌柜接着说道:“知县、师爷、书办等人见此情形,心下又惊又喜,暗想捕头真是有种,竟然敢拔刀反击。其时大堂之中还有四五名带刀的公差和捕快,这些人先前也和知县等人一样吓得魂飞魄散,不敢稍有异动。可是看到捕头拔刀反抗,这几人的胆气也壮了起来,纷纷伸手握住刀柄,也想着拔刀迎战。
“只是捕头挥舞着钢刀与一名仆从对战,不过两三个回合,那名仆从一刀便将捕头的脑袋砍了下来。知县等人见此情形,吓得肝胆俱裂,有几个胆小的官吏和商户看到捕头的脑袋摔在地上到处乱滚,嘴巴兀自乱啃乱咬,情形极是诡异,登时吓得昏了过去。那几名想要拔刀抵抗的公差、捕快见捕头惨死,哪里还敢反抗,吓得将钢刀丢在了地上,混在众人中间,被那些仆从连踢带打驱赶到大堂中央,一个个蹲在地上,浑身颤抖,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众仆从的捕拿知县等人之时,纪大爷一直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直到知县等人尽数被赶到大堂中央蹲下,他才施施然走到了‘明镜高悬’的大匾之下,悠然自得地坐到了知县大人的椅子上,笑嘻嘻地说道,今日遇到了老子,算你们倒霉!每人须得拿一千两银子赎身,否则便和那个掉了脑袋的捕头一样,落得一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他说到这里,略停了停,不怀好意地盯着蹲在人群中的知县一眼,接着说道,至于知县大人,在王旗县刮了几年地皮,可以说刮得赤地百里,闹得鸡飞狗跳,想来家中藏了许多金银财宝。是以知县大人的性命,要比其余各位大人、员外贵了许多。别人拿一千两银子赎命,知县大人须得出一万两才行。”
掌柜说到这里,慕容丹砚拍手称快,掌柜看了她一眼,接着说道:“纪大爷说完之后,知县吓得目瞪口呆,正想出言乞求,可是看到捕头的无头尸体就躺在一边,他心下暗想,姓纪的王八蛋处心积虑想要对付我,必定已经暗中查清了我的底细。眼下与他多说无益,只能暂时忍耐。念及此处,知县只得颤声说道,是,是,只要好汉饶了下官的性命,银子好说,银子好说。
“大堂中的官吏、富户都是为富不仁的大坏蛋,个个贪婪狡猾,又极是吝啬,要让他们乖乖拿出银子,比杀了他们还难受。可是眼看着捕头血淋淋的尸体就躺在身边,这些人知道纪大爷一伙必定是杀人不眨眼的强人,又听知县大人答应交钱,便也随声附和,答应拿出银子保命。
“纪大爷见此情形,哈哈大笑,笑骂了众人几句,便要众人将银子全都交出来。除了知县之外,其余诸人纷纷叫苦,都说自己到衙门来看热闹,哪能随身带了一千两银子?纪大爷先是让几名仆从押着知县到后宅去取银子,又让其余的官吏和富户写了纸条,然后让手下的仆从拿了纸条,到这些人家中去取银子。只是有几人是从东阳府赶到王旗县城看热闹,府第离着王旗县城有三四百里,自然无法到他们家中去搬银子。是以纪大爷吩咐手下将这几人身上的银票搜了出来,拿到王旗县城内的钱庄、银号去取现银。有一人身上的银票足有两三千两,被纪大爷的手下搜了出来。他心中肉痛,哀求纪大爷将多余的银票还给他,结果惹得纪大爷生气,右手一挥,一名仆从走上前去,一刀便将这人砍死在大堂之中。其余诸人吓得紧了,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只是混在官吏、富商中间的那几名公差捕快哪能拿出一千两银子?看到纪大爷的手下又杀了一人,吓得纷纷跪地求饶,只说自己是王旗县的小吏,压根拿不出一千两银子赎命。纪大爷冷笑着说道,老子早已将王旗县大小官吏的底细打探得清清楚楚。你们这几个王八蛋为虎作伥,欺压百姓,做尽了坏事。虽然拿不出一千两银子,不过每人五十两银子还是拿得出的。几名公差捕快这才松了一口气,忙不迭地写下了纸条,交给纪大爷的手下,由他们到自己家中去取银子。
“其时纪大爷的手下守住了衙门大堂,不许外人进入。虽然衙门内外还有许多公差捕快,可是没了知县、师爷、书办、捕头等人发号施令,又不晓得大堂中出了大事,是以无人敢进入大堂。只是看着纪大爷的手下不断走出衙门,搬回了大大小小的木箱,心下虽然略感惊奇,却也并未多想。如此一来,纪大爷将知县等人困在大堂之中,虽然过了个时辰,却也并无一个公差捕快敢到大堂查看。”
慕容丹砚越听越是高兴,口中说道:“若是换作我,必定要将知县这个狗官先痛打一顿。待他将银子交出来之后,再将他一剑杀了,随后将他搜刮的民脂民膏全都分给王旗县的贫苦百姓,岂不痛快?”
掌柜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接着说道:“纪大爷带着一群手下,将知县大人和一群官吏、富户困在知县衙门大堂,眼看着手下不断将银子取了回来,倒是十分快意。待到银子尽数到手,纪大爷又逼着知县大人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