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丹砚听赵大如此一说,知道他并未全然相信自己说过的话,心下略略有些不快。不过她转念一想,赵大如此谨慎,恰恰因为他才是真正奉了小鱼妹妹亲生爹娘之命前来王家庄办事之人,绝非像先前两头狐狸精幻化出的“赵大”和“赵二”,一心只想着诓骗自己,这才会对自己说过的话没有丝毫怀疑。
念及此处,慕容丹砚心意登平,点了点头,口中说道:“如此最好。狐狸精虽然打昏了先生,不过我看先生身上并未带伤,乃是不幸之中的万幸。若是赵大先生没有其它事情,咱们这就去将小姐救出来罢。”
赵大一怔,看了慕容丹砚一眼,口中说道:“不知道我家小姐被困在何处?”
慕容丹砚听赵大说完之后,心下一惊,这才想起自己先前和狐狸精幻化而成的那个“赵大”提过王小鱼被困之事,不过真正的赵大却压根不晓得王小鱼被困在哪里。是以她略一沉吟,这才又将此前向假赵大说过的那番话又说了一遍。赵大听了之后脸色大变,颤声说道:“我家小姐被困,单凭着小人与姑娘两人之力,又怎么能将她救了出来?若是莽撞从事,只怕救不出我家小姐,你我两人也要落入响马手中。若依小人之见,还是先回去禀报我家主人,由他发出公文,调集公差捕快和官兵救人,方是上策。”
慕容丹砚见赵大一脸畏惧的模样,心下暗想,这个家伙与先前狐狸精幻化而成的那个假赵大虽然面容一般无二,只不过那个赵大遇事从容,做事果断,这个家伙却是胆小怕事,看样子真是大户人家的家丁。我自己去寻找厉大哥和小鱼妹妹已非易事,再带上这样一个碍手碍脚的家伙,非得遇上大麻烦不可。听赵大说话,小鱼妹妹的爹爹是朝廷大官,由他派出公差捕快和官兵寻找小鱼妹妹,确实要胜过我独自一人忙活。
念及此处,慕容丹砚点了点头,口中说道:“既然如此,就依照赵大先生的主意,咱们先去见过贵主人,请他决断如何救出小鱼妹妹。”
赵大见慕容丹砚并无异议,这才松了一口气,收拾了随身带着的东西,便即和慕容丹砚一起走入天井,径直向后院走去。慕容丹砚心下一怔,暗想赵大多半是被狐狸精吓破了胆,不敢从客栈前门离开,而是想从客栈后门溜走。可是客栈后面是一条深沟,赵大稀里糊涂走了出去,一旦失足跌入深沟,非有大麻烦不可。念及此处,慕容丹砚正想出言阻拦,可是赵大走得极快,已然迈步出了后门。慕容丹砚心下大惊,急忙追了过去,待她跨过门槛,却见眼前是一处圆形院落,四周被屋宅环绕,左首搭了一座木棚,赫然是一处马厩。马厩中有十几匹马,有的在咀嚼干草,有的凑在一起挤挤挨挨。
慕容丹砚见此情形,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忍不住用右手手背在眼睛上擦了擦,这才定睛望去。只见眼前确实是客栈的后院,屋宅、石碾、马厩等一一排列,至于先前她看到的那条大深沟,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慕容丹砚心下惊骇之极,暗想自己方才明明看到这里是一条深不见底的大沟,可是转眼之间,却又变成了一处院落。难道两头狐狸精虽然被自己惊走,却又悄悄溜了回来,担心自己逃回王家庄,这才施展邪术,用了障眼法,将后院变为一条深沟,阻止自己离开?
慕容丹砚思忖之际,只见赵大并未直奔马厩,而是走入右首的厢房之中。片刻之后,他双手各自提着一个大木箱,晃晃悠悠地走了出来,走到院子中央,这才将木箱放在地上之后。随后赵大又从厢房中先后搬出两副马鞍,放在木箱旁边。
慕容丹砚不晓得赵大在忙活什么,是以一直站在旁边冷眼旁观。只见赵大又从马厩中牵出了三匹马,一边将马鞍放在马背上,一边笑着说道:“小人出发之前,主人特意让小人带了三匹马。一匹马是小人的坐骑,另一匹留给小姐骑乘,还有一匹马用来驮担子。我家主人和夫人吩咐小人,王庄主多年来一直照顾我家小姐,必定花费了无数心血和银钱,乃是咱们的大恩人,是以须得备一份厚礼,以表谢意。主人在木箱之中放了一个铁盒,里面封了许多金银珠宝,用铁链锁在木箱之中,上面又用一些杂物遮住,免得被绿林人物惦记。小人投宿在这家客栈之时,原本想着将两个木箱搬入客房。只是如此一来,未免太过扎眼,只怕会招惹灾祸。好在掌柜对小人说过,笨重行李可以暂时放在后院库房之中。我瞧着这家客栈规模不小,掌柜和小二甚是尽心,这才放心大胆地将担子寄存于厢房之中。天可怜见,小人被狐狸弄昏之后,店里的掌柜、小二、客人逃跑之时,多半只顾着拿上身边的一些金银细软,无人知道小人的木箱之中藏有金银珠宝,这才使得两个大木箱安然无恙。”
赵大说到这里,略停了停,这才接着说道:“既然姑娘说王家庄已然破败不堪,王庄主下落不明,小人只好将这份厚礼带了回去,交给我家主人处置。”
慕容丹砚点了点头,看到马背上驮着的两个大木箱,心想小鱼妹妹的亲生父亲赠送给柳生旦马守的礼物着实不少。念及此处,她心下一动,暗想慢说柳生旦马守这个老贼不在,就算这个老坏蛋还在庄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