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尼方才听许鹰扬说话,原本以为他有意帮助本门来对付厉秋风,心下都是又惊又喜。只是此时看到许鹰扬又与厉秋风言谈甚欢,两人似乎是官场同僚,又将心提到了嗓子眼处。人人心下均想,单只那个姓厉的百户,已是极难对付的魔头,如今又来了一个高深莫测的许大人。若是两人联起手来,咱们非得死无葬身之地不可。念及此处,群尼心下焦急,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大师姐。那位女尼自然能够猜到一众同门的心意,知道此时这座院子便是龙潭虎穴,多留一刻便意味着向阎王殿又走近了一步,是以她略一沉吟,双手合什,对许鹰扬说道:“许大人,贫尼和众位同门还要去寻找走失的师妹,不能在此处多留,就此与大人别过。阿弥佗佛。”
女尼说完之后,口宣佛号,向着许鹰扬躬了躬身,便要向院外走去。许鹰扬微微一笑,口中说道:“师太不必着急,许某还有话说。”
群尼见许鹰扬阻止自己离开,心下大惊,暗想此人终于露出了真面目,只怕他与那个厉百户是一伙的,故意在咱们面前装神弄鬼,戏弄咱们。这两个狗官武功不弱,心计更是可怕,两人联起手来,只怕咱们谁也逃不出这座院子。
念及此处,群尼个个脸色大变,有几位年轻女尼沉不住气,不由自主地伸出右手握住长剑剑柄,一旦许鹰扬有所异动,她们便要先下手为强,将他或擒或杀,再与厉秋风和门外的众人拼死一战。
许鹰扬见群尼脸色大变,知道众人的心思,却也并不在意。只见他转头望向厉秋风,沉声说道:“厉百户为人谨慎,又与武林正道交情极好,为何会与各位师太起了龌龊?许某着实猜测不透。”
厉秋风听许鹰扬如此一说,心下一怔,不由看了群尼一眼,这才对许鹰扬说道:“许大人,厉某与各位师太此前并无冲突,只是方才她们突然闯入院子,追踪厉某的两个朋友。厉某知道各位师太武艺高强,若是围攻上来,厉某必败无疑。厉某只是一介江湖浪子,死在各位师太剑下并不足惜。只是此间还有厉某的几位朋友,若是稀里糊涂地死在各位师太剑下,岂不是太过冤枉?是以无奈之下,厉某只得先下手为强,与各位师太起了冲突。若是其中有了误会,日后办完事情,厉某必定向各位师太郑重道歉,任由各位师太处置罢了。”
群尼听厉秋风如此一说,心意稍平,只是其中几位年长女尼心下均想,你这番话说得虽然漂亮,不过待到你从此间离开之后,必定会远远逃开,哪里还敢负荆请罪?这个魔头占了咱们的上风,还想着用花言巧语来戏弄咱们,真是可恶之极!
厉秋风话音方落,许鹰扬双眉一挑,眼含笑意,口中说道:“想来厉百户与慕容姑娘重新聚首了罢?咱们都是老相识,不妨请慕容姑娘出来相见。“
许鹰扬话音未落,几位女尼不约而同地“噫”了一声,声音中既有惊恐,亦有愤怒。片刻之后,群尼纷纷转头向厉秋风望去,脸上露出了或恼火、或责怪、或鄙视的目光。厉秋风不晓得群尼为何如此望着自己,正想开口询问,只见先前与自己说话那位女尼面如严霜,冷笑着说道:“施主方才还说咱们要寻找的那人并不在这里,原来是公然扯谎。咱们原本不想与你撕破面皮,只是释门弟子,须得除魔卫道,岂能坐视生灵受难?请厉大人将慕容姑娘交出来,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从此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岂不是好?”
厉秋风听女尼如此一说,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心下雪亮。他仔细打量了几眼正被两名女尼扶着的中年女尼,拱手说道:“原来是永泰寺妙慧大师到了。晚辈方才迫于无奈,多有得罪,还请前辈恕罪。”
厉秋风说完之后,向着中年女尼一揖到地。群尼没有想到厉秋风如此称呼自己的师父,又像变了一个人一般向着师父躬身行礼,神情甚是恭谨,心下都是忐忑不安。为首那名女尼打量了厉秋风几眼,口中说道:“施主已然大占上风,又何必如此惺惺作态?要杀要刮,悉听遵命,还有什么毒计,尽管使出来罢。”
厉秋风摇了摇头,一脸歉意地说道:“是在下方才一时糊涂,冒犯了妙慧大师和各位师太,当真是罪该万死!在下心怀愧疚,后悔不迭。此间事了之后,在下一定亲自赶到永泰寺,
向住持妙音大师磕头请罪。”
厉秋风说到这里,略停了停,接着说道:“在下方才出于无奈,侥幸点中了妙慧大师的穴道。如今误会已然消除,在下立即为妙慧大师解开穴道。”
厉秋风说完之后,大步走向瘫坐在地上的妙慧师太。群尼不晓得他在捣什么鬼,只是眼看着他向师父走去,生怕他又起歹意,纷纷拔出长剑,挡在了厉秋风身前。
厉秋风此前听慕容丹砚说过她到辽东的缘由,知道慕容丹砚由永泰寺名宿妙慧大师一路照顾,一直到了辽东莲花寺。只是她在寺中住得气闷,知会了妙慧大师一声,便即出寺闲逛,竟然迤逦着走到了东辽县,这才与王小鱼相识。想来慕容丹砚离开莲花寺之后,一直没有回到妙慧大师身边。时日久了,妙慧大师担心慕容丹砚的安危,便即带着门人追到了东辽县。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