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鱼一边说话,一边将左手伸到掌柜的面前,双眉竖起,一副讨要银钱的模样。掌柜脸色大变,心下暗骂王小鱼贪婪无耻,只是他亲眼看见站在王小鱼身边的慕容丹砚曾经赤手空拳打倒了四五名彪形大汉,知道自己若是惹恼了王小鱼,下场必定比那些地痞无赖还要悲惨。念及此处,掌柜的挤出几丝笑容,口中说道:“王大小姐既然发下话来,小老儿绑也要将老冯绑来!您和这几位朋友先进去喝几杯酒,小老儿这就去将老冯找来。”
掌柜本以为自己如此说话,王小鱼一定转怒为喜,没想到他话音方落,却见王小鱼双眉一挑,凶霸霸地说道:“你去将冯铁嘴绑了来,他一副愁苦脸的模样,又怎么能将书说好?本姑娘教你一个乖,赶快选一个机灵之人备上厚礼,赶去冯铁嘴家,好言好语相请,绝对不许得罪他!”
掌柜没有法子,只得陪着笑脸说了几句好话,这才将王小鱼等人让进了酒馆。厉秋风曾与几位掌柜到过这家酒馆,倒也并不陌生。进了屋子之后,眼前十几张桌子几乎尽数坐满,虽不能说是人声鼎沸,却也是说笑声不断,甚是热闹。掌柜将四人让到了右首靠墙的一张桌子旁边,正要请四人坐下。王小鱼心下不快,冷笑着说道:“怪不得人家都说人情冷暖,饮水自知。我不过是七八日没到这间馆子来关照你的生意,便只能坐在这个破烂地方么?!”
掌柜见王小鱼脸色不豫,知道这位王大小姐一向蛮横,仗着王家庄的势力在东辽县城内城外胡作非为,即便是城里的地痞流氓见了王小鱼,也只有退缩避让的份儿。今日若是惹恼了她,说不定连酒馆都要被她砸得破烂不堪。念及此处,掌柜急忙赔着笑脸说道:“大小姐这是说得哪里话来?实在是小老儿太过愚笨,一大早没有看到大小姐前来吃酒,这才没有给大小姐留下座位。大小姐若是不急,不妨暂且坐在这里,等有人吃完之后,大小姐换过去好了。”
掌柜话音未落,王小鱼双目圆睁,右手握住剑柄,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掌柜见王小鱼如此模样,知道她立时就要发怒,心下惊慌,不由向后退了两步。便在此时,慕容丹砚伸手扯了扯王小鱼的右臂,向她使了一个眼色,示意她不要发怒,这才转头对掌柜说道:“咱们在这里坐着就好。有劳掌柜先送来一壶香茶,给咱们润一润喉咙。”
此前慕容丹砚曾经和王小鱼一起到过酒馆几次,是以掌柜识得她。此刻慕容丹砚不许王小鱼发火,掌柜如蒙大赦,陪着笑脸点头哈腰地说道:“是是,小老儿这就去给各位备好香茶。”
掌柜一边说话一边连连拱手,这才转身小跑着向后堂去了。王小鱼兀自愤愤不平,转头对慕容丹砚说道:“这个老家伙狗眼看人低,以为我是落难的凤凰不如鸡,这才故意怠慢咱们。对付这种小人,拳头和宝剑最好用,慕容姐姐何必劝我不要发怒?”
慕容丹砚拉着王小鱼坐在桌子旁,先向四周扫视了一圈,见并无可疑之人,这才压低了声音说道:“小鱼妹妹,眼下城里杀机四伏,不晓得倭寇还有什么诡计。若是你在这里大吵大叫,露了行迹,倭寇暗地里下手,咱们极难提防。何况王家庄中虽然生了大变,庄子外面并不知道。这位掌柜对小鱼妹妹极为巴结,怎么能说他故意怠慢咱们?”
慕容丹砚如此一说,王小鱼才知道自己想得左了,心下大悔,暗想方才以为掌柜故意轻慢自己,心下恼怒,对着掌柜恶语相向,这副样子都被戚九和厉大侠看到了。他们原本就以为我是一个蛮横女子,看了方才的情形,必定更加瞧不起我,这可如何是好?
王小鱼正在尴尬之时,只见掌柜已然托着一个茶盘快步走了过来。王小鱼如同见到了救星,没等掌柜走到近前,便已站起身来,向着掌柜拱手说道:“方才多有得罪,还望老人家不要怪罪。”
掌柜吓了一跳,不晓王小鱼为何前倨后躬,一时之间手足无措,险些将托在手中的茶盘摔落到了地上。幸好戚九手急眼快,伸手将他扶住,又接过了他手中摇摇欲坠的茶盘,顺手放在了桌子上。掌柜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这才陪着笑脸对王小鱼说道:“我的天呀!大小姐这样说话,是想折了小老儿的寿罢?使不得,万万使不得!”
王小鱼听掌柜说话,心下老大不耐烦,只是碍着厉秋风和戚九坐在身边,只得挤出一丝笑容,口中说道:“使得,使得。劳烦掌柜给咱们打来两壶好酒,再选六盘下酒菜送来。”
掌柜连声答应,又说了几句好话,这才告辞离开。王小鱼亲手为厉秋风、慕容丹砚和戚九倒好了香茶,这才坐下说道:“这家馆子在东辽县城不算最大,不过掌柜亲手酿的红枣酒却是辽东一绝,不只东辽县城里城外的大户人家都在这家馆子里买酒,就连辽阳府的达官贵人也时常派人到东辽县来采办红枣酒。冯铁嘴是出了名的说书先生,他即便什么不说,只在馆子里坐着,便能招引许多食客前来吃酒。东辽县虽然是偏僻小县,城里数得上的酒馆茶肆也有十五六家,但是冯铁嘴坐馆说书最多的就是这家馆子。不是说这家馆子给的润口费多,而是冯铁嘴嗜酒如命,喝了这家馆子的红枣酒之后,便即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