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秀才听李锦说完之后,心中兀自惊恐难安。只是李锦一再催促,他只好跟着李锦向前走去。两人到了石屋门前,李锦停下了脚步,转头对吴秀才说道:“熊伯伯德高望众,威震西山,平日里对我和我娘十分关照。既然到了这里,我须得去和他打一个招呼,免得他以为我不将他放在眼中,非得生气不可。”
吴秀才只想着尽早逃离西山,并不想节外生枝,只是李锦这番话说得无懈可击,自已不能阻拦,是以李锦说完之后,他只得点了点头。李锦快步走到石屋门前,在门上轻轻叩击了几下,口中说道:“熊伯伯在么?侄女路过此地,特意前来拜见伯伯。”
李锦话音方落,只听“吱呀”一声响,石屋的屋门已然被人推开。只见屋内走出一个人来,向着李锦嘿嘿一笑,口中说道:“丫头,你果然本领不小,竟然将人给伯伯带来了。”
吴秀才乍一见到那人,心下大惊。只见那人身高足有一丈五尺,面孔黝黑,眼如铜铃,耳如尖斗。说话之时咧开了大嘴,不经意间舌头自嘴中伸了出来,散发出腾腾热气,这副容貌着实让人惊骇。
待到这人说完之后,吴秀才心下悚然一惊,暗想听此人说话,李锦竟然是故意将自己带到了这里。先前数次听说过这个“熊伯伯”的名头,似乎白威、李乐娘等人对他都十分忌惮。李锦一直说要带自己离开西山,眼下看来她说的并非真话。
念及此处,吴秀才心下惊骇,转身便向来路逃回。只是他刚刚跑出了三四丈,只觉得眼前一花,一道影子倏然自空中落了下来,正当在他的面前。吴秀才吓了一跳,想要停下脚步,却已来不及了,竟然一头向那道影子撞了上去。
电光石火之间,吴秀才惊叫了一声,不由避上了眼睛。便在此时,他只觉得后颈一紧,身子斗然变得轻了起来。却是有人抓住了他后颈衣领,将他的身子提了起来。吴秀才吓得紧了,双手乱抓乱舞,双脚到处乱蹬,口中“嗬嗬”怪叫。待到他睁开双眼,这才发觉自己双脚离地,身子悬在半空,离着自己两三丈处站着一人,身高不过五尺,面孔削瘦,正自瞪着一双怪眼,上上下下打量着自己。
吴秀才见这人是一个矮小的老头,神情极为古怪,心下一寒。便在此时,只听身后有人嘿嘿笑道:“小子,为何见到老子便逃?老子眼下又不会吃了你!”
吴秀才听出说话之人便是那个“熊伯伯”,吓得魂飞魄散,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便在此时,他只觉得颈间又是一紧,却是姓熊的手上用力,将他的身子转了半圈,正与他面面相对。吴秀才见姓熊的右手抓住了自己后颈衣领,将自己提在空中,正自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他心下大骇,颤声说道:“我、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为何要与我为难?”
姓熊的嘿嘿一笑,口中说道:“小子,我可没有与你为难,是你自己送上门来,可怪不得俺老熊!”
姓熊的说完之后,顺手将吴秀才放到了地上。只不过他右手兀自搭在吴秀才肩头,压得吴秀才喘不过气来,压根无法逃走。只见姓熊的冲着那个身子矮小的老头笑道:“侯三儿,你的鼻子好灵。小丫头刚将这个小子带来,你就赶到了这里。看样子就算俺老熊想要吃独食,只怕也吃不到了。”
老头儿嘻嘻一笑,慢慢向姓熊的走了过来,口中说道:“熊老大,你就不要给兄弟脸上贴金了。乐娘的信你也看过了罢?有这等好事,我侯三岂能落后?这个小子细皮嫩肉,煮来吃味道一定不错。咱们好久没有吃过新鲜人肉了,今日须得好好吃上一顿。再要遇到这等美味的两脚羊,可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了!”
老头儿话音方落,熊老大尚未说话,忽听得林中有人大声说道:“侯三哥,我可没得罪你,为何你老想吃了我?咱们四兄弟当年可是发过毒誓,不愿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你若是吃了我,自己也多活不了一日,岂不是太过可惜?”
那人说完之后,侯老三转头向右首望去,口中说道:“杨四弟,哥哥说的是两脚羊,可不是要吃你,你尽可以将心放回到肚子里。何况听说四弟上个月在山下得了几箱宝物,其中还有蛮人进贡给皇帝的灵药。四弟服下灵药之后,功力大进,别说我不敢打你的主意。就算咱们起了龌龊,我也绝对不是你的对手。”
侯老三话音方落,从林子中施施然走出一个人来。这人一身白袍,头戴白色方帽,约摸三十多岁年纪,神情甚是潇洒。吴秀才心下暗想,看样子这人就是那个杨四弟。先前似乎听李妈妈、李乐娘等人提到过此人,只是不晓得他是什么来路。
吴秀才思忖之际,白衣人已然走到了侯老三身前。他先是向着熊老大拱了拱手,口中说道:“小弟见过大哥。今日不请自来,熊大哥不会怪罪小弟罢?”
熊老大嘿嘿一笑,口中说道:“好说,好说。看样子老四也是看了乐娘的书信之后,赶来分一杯羹的罢?”
杨老四恭恭敬敬地说道:“不敢。这几年乐娘的本领突飞猛进,已然不将咱们放在眼中。可是今日她巴巴地写了一封信来,言辞极是谦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