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秋风听许鹰扬说完之后,立时转忧为喜,拱手说道:“许大人高见,厉某佩服。”
许鹰扬知道事情紧急,也不再与厉秋风客气,当即叫过几名得力手下,要他们分头行事。厉秋风见许鹰扬调派人手,处置事情井井有条,心下暗想,怪不得云飞扬和阳震中都对许鹰扬如此看重,此人深藏不露,却又极富心机,日后仕途不可限量。
许鹰扬将几名锦衣卫派出去之后,又与厉秋风说了几句话。此时已近傍晚,许鹰扬口中说道:“眼下咱们已将能做的事情全都做了,只须静待扶桑大军到来,再与他们斗一个你死我活。”
许鹰扬说到这里,略停了停,接着说道:“晚饭之后,许某想请厉大人一起到城南走一遭,看看城墙筑造得如何,不知道厉大人是否愿意同行?”
厉秋风拱手说道:“但凭许大人吩咐便是,厉某无有不从。”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厉秋风这才与许鹰扬告辞,回到厢房之中。慕容丹砚正在屋子中踱来踱去,见厉秋风回来,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将屋门紧紧关上,转身对厉秋风说道:“小鱼妹妹在时,我倒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可是今日她不在身边,我的心始终悬在嗓子眼,总是担心她会不会遇到危险。厉大哥,不如咱们去瞧瞧她和戚公子罢?”
厉秋风道:“戚兄弟武功不弱,又极富智计,有他护着王姑娘,想来不会有什么危险。若是王姑娘不放心,晚上厉某去南城察看之后,再与姑娘一同去探望王姑娘和戚兄弟也不迟。”
厉秋风说完之后,慕容丹砚先是一怔,紧接着双手一拍,笑着说道:“既然如此,我与厉大哥同去南城瞧瞧罢。当初我在王家庄中初见蒋师爷,他一脸正气,说起话来甚是公正,没想到竟然是扶桑奸细。我倒要瞧瞧,这个家伙有何本事,能在数日之内便砌起城墙。”
厉秋风点了点头,口中说道:“我听说蒋师爷名叫蒋进,这个名字自然也是假的。此人武功不算太高,不过极是狡猾。慕容姑娘若是与厉某同去,千万小心,不要被他看出破绽。若是此人看出咱们已经识破了他的诡计,想要偷袭各位,慕容姑娘不妨先下手为强,一剑将他斩了,免得被他所害。”
慕容丹砚听厉秋风如此一说,心下雪亮,知道当日在皇陵附近,自己被假冒马东青的杀手偷袭,险些丧命。厉秋风引以为戒,告诉自己遇到危险尽可以先下手为强,便是因为他害怕自己又受了敌人偷袭,不惜让自己先行下手,可见厉秋风对自己确是一片真心。念及此处,慕容丹砚心中又惊又喜,牵动情丝,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便在此时,有两名锦衣卫送来了晚饭。慕容丹砚总算摆脱了尴尬,坐下来和厉秋风一起吃饭。待到两人吃饱之后,许鹰扬派了一名锦衣卫来请厉秋风到前院议事。王小鱼死活也要跟着同去,那名锦衣卫没有法子,只好点头答允。
厉秋风和慕容丹砚见过许鹰扬之后,随他一同出了衙门,直向城南走去。许鹰扬换上了一袭灰布长袍,陪他同行的七八名银衣卫也都换掉了飞鱼服和绣春刀,紧紧跟在许鹰扬身边。一路上几人谈谈讲讲,倒也并不寂寞。走出知县衙门不久,天色已然全黑,大街上几乎看不到行人,与此前的东辽县城全然不同。慕容丹砚见此情形,压低了声音说道:“厉大哥,怎么城中的百姓都不见了,咱们好像到了一座空城之中?”
厉秋风心下也是惊疑不定,听慕容丹砚说完之后,他小声说道:“我也不晓得百姓去了哪里。难不成蒋师爷真有如此本事,已将全城百姓尽数召集起来去筑城?”
走在最前面的两名锦衣卫提着灯笼,为许鹰扬照路。此时大街两侧的屋宅中并无灯火,整条大街黑漆漆的极是可怕。护在许鹰扬身边的几名锦衣卫一边向前走去,一边不住向四周张望。厉秋风和慕容丹砚跟在许鹰扬身后,心下暗自戒备。
众人一路南行,走了约摸一顿饭工夫,离着城南已然不远。众人尚未走近,只见南方的夜空一片通红,如同烧起了大火一般。慕容丹砚心下一凛,右手向腰间探去,却抓了一个空,这才想起出门时并未携带长剑,心下暗自后悔。待到众人又向前走出了二十余丈,只见前方不远处有许多灯笼火把,将四周照得亮如白昼。无数人影在火光中走来走去,上上下下,不晓得在捣什么鬼。
待到众人走得近了,这才发现无数百姓正在筑造城墙。此时城墙地基已然打好,城高约摸二尺有余。若是换作不知道内情之人,看到眼前的情形,必定以为这段城墙已修筑了月余。
慕容丹砚见蒋师爷驱使民工,只用了三个时辰,便将城墙盖了起来,实在大出意料之外。若是能将城墙尽快筑好,确是大功一件。可惜蒋师爷是一个扶桑奸细,否则有他相助,对付扶桑大军更加有把握了。
许鹰扬走到众人左近,转头四周扫视了一圈,这才对一名正在搬运砖石的男子说道:“你去将蒋师爷叫来,本官有话要说。”
那名百姓平日里受尽官府的欺压,今日又被强征来修南城,心下老大不愿意。他见许鹰扬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