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四见胡老七愤怒欲狂的模样,心下虽然有一些害怕,不过他转念一想,胡老七是一个老实疙瘩,平日里连屁都不敢多放一个,自己有姐夫杨县丞撑腰,又何必怕这个泥腿子?念及此处,韩四胆气复壮,冷笑了一声,口中说道:“天理?在咱们东辽县,李大人就是天,他说出的话就是天理。老子将你告到衙门,李大人审了案子,说你们胡家欠了老子一两五钱银子,加上几年的利息,要你还二两五钱银子。可是你这个混账东西一直拖着不肯还钱,今日还敢在老子面前耀武扬威!好,老子今日先打你一顿,再到衙门去告你,让你知道老子的厉害。嘿嘿,只怕过了几日,你须得要还老子五两银子了!”
韩四话音方落,一名捕快笑着说道:“韩四哥,何必和这个泥腿子多费口舌?咱们这就将他抓进衙门,先打他几十板子,再关入大牢,看看他还能不能如此硬气!”
那名捕快说完之后,其余几名捕快也纷纷随声附和。胡老七凛然不惧,大声说道:“今日我奉将令守卫校军场,不与你们这些卑鄙小人一般见识。你们若是敢强闯校军场,便是犯了军令,依律当斩!”
众捕快听胡老七如此一说,越发觉得好笑,又指着他笑骂起来。先前说话的那名捕快骂了胡老七几句,口中说道:“咱们奉了蒋师爷之命,在城中四处巡查,就算进了校军场,看看你们这几个泥腿子能把老子怎么样!”
捕快说完之后,便即向前走去,想要将木栅栏推开。只是他刚刚走到木栅栏之前,蓦然间听到“呼”的一声响,随即只觉得脑袋上挨了一记闷棍,疼得他大声惨叫,踉踉跄跄向后退了四五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双手抱头,口中大声呼痛。
韩四等人看得清清楚楚,方才那名捕快刚刚走到木栅栏前,还没等他伸出手去,胡老七抡起木棍砸在他的额头。众捕快没有想到胡老七竟然敢动手,先是吓了一跳,随即心中大怒,纷纷拔出腰刀,挺起水火棍,对准了胡老七等六人。韩四将腰刀横在胸前,大声叫道:“反了反了!你们这些泥腿子竟然敢殴打官差,必定是海盗的同伙!兄弟们,快将这伙泥腿子拿下!先打这些泥腿子一顿,再将他们押到衙门问罪!”
众捕快答应了一声,便即呼喝着向六名壮汉冲了过去。片刻之后,六七名捕快已被六名壮汉挥舞木棍打倒在地上,一个个丢掉了手中的腰刀、水火棍和铁链,双手抱着脑袋,躺在地上滚来滚去,口中呻吟不已。
韩四眼看着众捕快不堪一击,被六名壮汉用木棍打倒在地上,吓得他后退了三四步,颤声说道:“你、你们不要命了,连官差都敢打……”
他说到这里,心下惊骇之极,眼看着六名壮汉手握木棍,就要向他扑来,哪里还敢停留,转身便逃。只是韩四刚刚逃出了三四步,胡老七已然追到他的身后,右手木棍向前一戳,正捅在韩四后心。韩四立足不住,登时向前扑去,结结实实跌了一个狗吃屎,面孔蹭破了几处,疼得他哇哇直叫。待到他翻身想要爬起来之时,几名壮汉已然围在了他身边,三四条木棍顶在他的脑袋上,吓得他一动也不敢动,颤声说道:“不要打、打……饶了我罢……”
韩四说到这里,两排牙齿相击,发出“格格”之声,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胡老七和几名壮汉见韩四吓成如此模样,脸上都露出了轻蔑的神情。
厉秋风站在旁边冷眼旁观,见几名捕快扑上去之时,胡老七等六名壮汉并非各自为战,而是各自站定了方位,布成了一个凹形的口袋阵。众捕快稀里糊涂地冲了过去,立时陷入六名壮汉的半圆形包围之中。六名壮汉挥舞手中的木棍狠狠的砸了下去,捕快虽然手中拿着腰刀、水火棍和铁链,兵器上大占优势,而且人数也并不吃亏,只是六名壮汉站好了方位,六根木棍砸得密不透风。几名捕快却是各自为战,见六根木棍砸了下来,只能挥动手中的兵器遮挡。只是木棍从四面八方砸了下来,众捕快压根遮挡不住,眨眼之间便被六名大汉用木棍击倒在地上。
厉秋风见众捕快吃了大亏,心下又惊又喜,暗想胡老七等人不过是寻常的百姓,若不是受过戚兄弟的调教,又怎么能瞬间便将众捕快打倒在地?想不到戚兄弟有如此本事,只用了一日一夜,便将这些百姓操练得有模有样。许鹰扬说不指望戚兄弟能练出一支精兵,只求他能让百姓遇到扶桑大军来袭之时,不至于立时作鸟兽散。眼下看来,许鹰扬将戚兄弟看得太低了。或许戚兄弟操练出来的这支奇兵,足堪大用。
胡老七见韩四已然服输,这才将木棍收了回来,口中说道:“你们这些狗贼不在城内小心巡察,跑到校军场来做什么?”
韩四此时已经吓破了胆,听胡老七开口询问,急忙颤声说道:“小、小人奉蒋师爷之命,带了兄弟们在城内各处巡察,以防海、海盗的奸细混入城中。是小人该死,听到、听到这里有许多人叫喊,便、便过来察看,没想到是各位大、大爷在些操练。小人这就、这就带人离开、不敢打扰各位大爷……”
韩四话音未落,忽然有几人从木栅栏内走了出来。胡老七见这几人到了,急忙向后退开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