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张的响马嘿嘿一笑,口中说道:“白山派那帮家伙跟咱们苦斗了一场,也已筋疲力尽,只怕回到居住之后立时倒头便睡,哪里知道吴一路已经死在咱们寨主的刀下?你就把心放回肚子中罢。眼下已过了二更天,咱们趁早回去睡上一觉,否则天亮之后还有许多事做,再想歇息只怕没有机会了。”
两名响马又说了几句话,便即说笑着转回前院去了。两人离开之后,后院登时陷入到一片黑暗之中。厉秋风听到两名响马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终不可闻,坐在屋脊之上心下暗想,柳生良和石敢当想要将吴一路之死嫁祸给金玉楼,我不妨反其道而行之,在绿林群盗之前揭穿他们的奸计。如此一来,这些响马知晓了柳生良和石敢当的奸谋,必定心慌意乱,金玉楼趁机振臂一呼,说不定能够扭转局势。柳生旦马守父子再想利用绿林响马帮助扶桑大军上岸,势比登天还难。
念及此处,厉秋风心中已然有了主意。他又从头推算,直到以为自己想出的主意并没有破绽,这才纵身跃入后院,摸索着找到吴一路的尸体,随即提着尸体跃出院墙。他方才听两名响马说话,知道白山派的下处离着此处不远,心想柳生良最倚重的便是宝阳寨和白山派,是以这两伙人的下榻之处必定要比其它绿林山寨的居处更大。是以只须找到左近最大的宅子,想来便是白山派居处。
厉秋风打定了主意,拎着吴一路的尸体在巷子中转了两圈,发觉东首有一栋宅子甚大,便即悄悄走到近处,倾听院子中并无动静,这才提着吴一路的尸体跃上了墙顶。只见院子中有两人手持火把正在来回走动,看这两人身上衣衫的模样,正是白山派弟子。厉秋风深吸了一口气,双足在墙顶轻轻一点,提着吴一路的尸体跃下了院墙。
厉秋风轻功极高,虽然手中提着一具尸体,仍然稳稳地落在了院子中。两名在院中守卫的白山派弟子虽然全神戒备,却也没有察觉厉秋风跃了下来。直到厉秋风走到一名白山派弟子的身边,他无意中转过头去,这才发现身边有人,吓得脸色大变,险些叫出声来。
此时另一名白山派弟子也看到了厉秋风,心下一怔,随即知道情形不妙,有人摸进了白山派的居处,心下大惊,一边伸出右手拔剑,一边想要大声呼救。说时迟,那时快,厉秋风左手倏然探出,戳中了身前那名白山派弟子胸口的膻中穴,随即身子一晃,于电光石火之间抢到了那名正要大声叫喊的白山派弟子面前,一指点中了他胸口的华盖穴。这名白山派弟子还没来得及喊出声,只觉得胸口一麻,身子立时僵硬,再也无法移动分毫。
厉秋风于电光石火之间点中了两名白山派弟子的要穴,这才将吴一路的尸体放在地上,走到屋子门前,沉声说道:“白山派诸位英雄请了。”
厉秋风说话的声音并不大。只是他说完之后,立时听到屋子中异声大起,噼哩啪啦响个不停。片刻之后,屋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随即跳出四五个人来。这些人手中提着明晃晃的宝剑,只是身上衣衫不整,显然在睡梦中听到厉秋风说话,这才仓皇冲了出来。
为首一名白山派弟子双眼紧盯着厉秋风,口中说道:“你是什么人?闯到咱们白山派的居住来做什么?!”
厉秋风向着那名白山派弟子拱了拱手,口中说道:“事情紧急,阁下先不必理会在下是什么人!在下到这里来,是要告诉阁下一件事情。贵派掌门人吴一路吴先生着了奸人的毒手,已然遭遇不幸。在下恰好遭遇此事,特意将他的遗体送了回来。”
厉秋风话音方落,白山派弟子脸色登时大变。为首的那名白山派弟子此时已经看到两名守夜的同门站在院子中,如两具僵尸一般伫立不动,知道院子中出了古怪,心下不免惊慌起来。他右手拔出宝剑,颤声说道:“我师父神功盖世,能害他的人只怕还没生出来!你到底是什么人,赶紧从实招来,若是想要捣鬼,休怪我剑下无情!”
这人一边说话,一边将手中的长剑指向了厉秋风。其余几名白山派弟子也纷纷拔出长剑,将厉秋风围在了中间。片刻之后,从屋子中又冲出来二十多名白山派弟子,在厉秋风身边围了三四层,只待为首的那名白山派弟子下令,便要将厉秋风乱刃分尸。
厉秋风左手提着吴一路的尸体,虽然被白山派弟子团团围住,却也并不惊惧。只听他沉声说道:“在下深夜到此,是有大事相告,还请各位不要误会。或许此事太过诡异,不过事情紧急,在下不得不冒险来此。”
厉秋风说到这里,略停了停,接着说道:“贵派掌门吴一路已被人所害,下手之人便是各位已经见过的代盟主柳生良,帮凶乃是宝阳寨寨主石敢当。这两个奸贼围攻吴掌门之时,在下恰好在场,原本打算出手相救,只是在下武艺低微,只能眼睁睁看着吴掌门遭遇不幸……”
厉秋风话未说完,一众白山派弟子已然脸色大变。一名白山派弟子颤声说道:“你、你休要胡说八道!我师父武功天下无敌,岂能被人所害?!”
厉秋风心想你们这些人真是井底之蛙。吴一路这点微末功夫,只怕在关外也难说无敌,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