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秋风懒得理会王小鱼,听她说完之后,只是点了点头,转头对慕容丹砚说道:“慕容姑娘只须记住一件事情,要对付柳生旦马守父子,大主意须得由许鹰扬来拿。至于排兵布阵,疆场征战,就交给戚兄弟和金玉楼去办好了。”
慕容丹砚听厉秋风说完之后,虽然心下兀自惊疑不定,却也不好再问。王小鱼听厉秋风提到戚九,心下一动,忍不住开口问道:“戚九不过是一个毛头小子,怎么会排兵布阵?我瞧着金玉楼倒是一条好汉,听说他手下有几千喽啰兵,若是要和倭寇兵对兵、将对将地打一架,还是听金玉楼发号施令为好。”
慕容丹砚原本心中七上八下甚是不安,可是听王小鱼如此一说,知道她为戚九担心,忍不住打趣道:“小鱼妹妹,你是担心疆场之上刀剑无眼,害怕戚公子有什么闪失罢?”
王小鱼听慕容丹砚说完之后,却也并不害羞,摇了摇头,口中说道:“我倒不是担心戚九被倭寇所伤。只是他也没和倭寇打过仗,若是倏然之间委以大任,只怕他做事不力,误了厉大侠的大事。”
厉秋风看了王小鱼一眼,笑着说道:“戚兄弟虽然年轻,不过他在登州卫军中多年,通晓兵法,懂得带兵之道,王姑娘就不必为他担心了。厉某以为假以时日,戚兄弟必定会成为一代名将。或许此次东辽县之战,便是戚兄弟扬名立万的第一仗!”
三人谈谈讲讲,不知不觉之间离着三人居住的宅子已然不远。可是直到走过折向宅子的巷子,厉秋风仍然没有停下脚步,兀自向前走去。慕容丹砚和王小鱼心下惊愕,还以为厉秋风忘记了道路,急忙出言提醒。厉秋风摇了摇头,笑着说道:“厉某并未打算返回居处,此行另有目的,两位姑娘跟着厉某同去即可。”
慕容丹砚和王小鱼不晓得厉秋风心中在打什么主意,心下都是惊疑不定。只是看到厉秋风并未多说,两人也不好再问,只得跟随他继续向前走去。过不多久,三人已经走到王家庄东首石墙近前。此处虽然也有许多宅子,不过没有绿林群盗居住,是以四周一片寂静。厉秋风带着慕容丹砚和王小鱼走到石墙之下,转头向左右张望了一番,这才对二女说道:“虽然金玉楼通晓兵法,不过他说的不错,这些绿林响马大多是一些贪生怕死之辈,若是看到倭寇势大,十有八九会一哄而散。即便这些响马肯出力死战,可是要与扶桑大军相抗,多半也是有死无生。是以要想依靠这些绿林响马与倭寇决一死战,咱们非得死无葬身之地不可。”
厉秋风说到这里,又向左右看了看,见四周寂静无人,这才对慕容丹砚说道:“慕容姑娘,劳烦你将王姑娘带到墙外。”
慕容丹砚听厉秋风说了几句话,可是压根不晓得他这番话有何用意,正自犹豫之时,又听厉秋风要她将王小鱼送到墙外,心下越发惊讶。只是她对厉秋风的要求从来没有违拗,是以厉秋风说完之后,她点了点头,对王小鱼说道:“小鱼妹妹,姐姐得罪啦!”
慕容丹砚说完之后,不等王小鱼回答,右手已然抓住王小鱼腰间系着的束腰带子,双足一点,身子拔地而起,拎着王小鱼轻飘飘地跃到了石墙顶端,随后跃下了石墙。厉秋风随后施展轻功跃出石墙,眼前到处都是野草。他对慕容丹砚和王小鱼说道:“两位姑娘的宝剑都非俗物,用来割草太过可惜,就由厉某来开路,两位跟在厉某身后便可。”
厉秋风说完之后,右手拔出长刀,横着一刀砍出。只听“唰”的一声轻响,长刀到处,他身前丈许处的野草齐齐倒落。厉秋风手上不停,一边挥刀扫平野草,一边向前走去。慕容丹砚和王小鱼跟在他身后,虽然心中惊疑不定,却也不敢开口询问。直到走出了十几丈后,王小鱼实在忍耐不住,压低了声音对慕容丹砚说道:“眼下倭寇就要上岸,大战就在眼前,厉大侠不在王家庄中准备迎战,反倒跑来这里割草,这也太奇怪啦!”
王小鱼话音未落,慕容丹砚急忙向她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说话,免得惹厉秋风不快。王小鱼只得闭紧了嘴巴,心下暗想,慕容姐姐平日里豪气干云,神采飞扬,即便身临险境,也从不畏惧。可是一遇到厉大侠,她便温顺得如同一只猫儿,连句重话都不肯和厉大侠说。一位原本可以纵横江湖的女侠,活生生被厉大侠管束成一个畏手畏脚的俗世女子,着实令人不忿。哼,我就不信女子偏偏要听男子的话。将来若是有哪个男人敢对我这样,我非得一剑刺他一个透明窟窿不可!
厉秋风全力挥刀扫平野草,并未留意二女在他身后小声说话。只见他长刀到处,野草成片成片倒下,只用了半柱香工夫,已然砍出了一条宽丈许、长四十余丈的道路,再向前不远,便是第一道黑藤墙。此处再无野草,却长出了许多高约五六尺的荆棘树。厉秋风手腕翻转,长刀轻轻一旋,便有一株荆棘树倒了下去。他脚下不停,右手长刀旋转不停,荆棘树一棵接一棵地倒下,离着第一道黑藤墙越来越近。
王小鱼年幼之时曾经误入老翁山,其时这片荒地尚没有生长出毒藤,此刻看到黑藤墙高逾数丈,遮天蔽日一般横在面前,饶是王小鱼一向大胆,此刻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