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丹砚听灰衣老者说话,越听越觉得诡异异常,暗想我和小鱼妹妹在东辽县城的茶馆中听说书先生讲过薛刚反唐的故事,着实有趣。这个老家伙虽然说的故事也与武则天有关,不过啰啰嗦嗦,绕来绕去,尽是怪异之事,远不如说书先生讲得精彩。怪不得中原百姓都看不起扶桑人,这些家伙居于海岛之上,见识浅薄,说话缠杂不清,无趣得紧。
只听灰衣老者接着说道:“包熙见大殿之内如此模样,心中越发惊疑不定,而且走进大殿之后,只觉得殿内寒气森森,如同进入冰水之中,寒意彻骨,身子不由颤抖起来。此时他才发觉一直走在左右两侧的八名白衣女子已然消失不见,心中一惊,急忙转头望去,只见身后空空荡荡,哪里还有白衣女子的身影?大殿殿门不知何时已然关闭,竟然没有发出丝毫声音。包熙心中突然升起了悔意,暗想此处如此诡异,我不知天高地厚,稀里糊涂闯了进来,若是主人怪罪下来,立时便会大祸临头。
“华服女子走到长榻之前,这才停了下来。那名宫女快步走到长榻右首,从长榻背后捧出一个紫色绣墩,恭恭敬敬地放在华服女子身边,口中说道,昭容请坐。华服女子皱了皱眉头,口中说道,你好不知道轻重!包先生是主人的贵客,自然要请包先生先坐。
“那名宫女听华服女子声音严厉,身子一抖,急忙又将绣墩搬到包熙身边,请包熙坐下。包熙谦让了几句,这才拿捏着坐在绣墩上。那名宫女又搬过来一个绣墩,请华服女子坐下,自己站在华服女子身边垂手侍立,神情甚是恭谨。
“包熙坐下之后,觉得身上寒意稍退,这才略略松了一口气。华服女子坐下之后,双眼似睁未睁,犹如僧人入定一般。包熙原本想打听华服女子的主人到底是什么人,可是看到她这副模样,自然不敢开口,只得耐着性子坐在绣墩上,心中思绪百转,忐忑不安。”
厉秋风听灰衣老者说到这里,心中暗想,包熙虽然没有考中举人,不过他自幼读书,考中了秀才,学识不凡,岂能不晓得武则天的故事?方才华服女子等人已经提到则天皇太后,包熙却仍然懵懂无知,岂不怪哉?!
厉秋风思忖之际,只听灰衣老者接着说道:“不晓得过了多久,忽听右首传来三声清脆的钟声。华服女子猛然睁开了眼睛,立时从绣墩上站了起来。包熙心中一凛,急忙也站起身来,转头向右首望去。只见那名宫女快步走到绣榻左首,躬着身子垂首肃立,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包熙见此情形,心中一凛,暗想华服女子的主人终于要现身了。自己能否否极泰来,踏入仕途,眼下就要见分晓了。念及此处,包熙只觉得口干舌燥,身子微微颤抖,险些不能自持。片刻之后,只见右首墙壁突然悄无声息地现出一道门户,从门户中透出一片光亮,射入大殿之中。包熙见此情形,这才知道墙壁上竟然有一道暗门,一颗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处。
“华服女子见暗门打开,急忙向前快走了几步,到了暗门近前,这才停了下来。那名宫女已然跪倒在地上,双手拄地,身子一动也不敢动。片刻之后,只见暗门中走进来两名锦衣太监,手中捧着拂尘,目不斜视,一直向殿中走来。
“两名太监走进大殿之后,身后又跟进来两名太监,只是这两名太监手中并无拂尘,而是各自捧着一个小小的金色香炉。香炉打造得极为精致,从香炉中飘散出缕缕轻烟。两名捧香太监现身之后,暗门之中又有两名太监走进大殿。这两名太监手中既无拂尘,亦无香炉,却各自捧着一个锦轴,只是锦轴并未打开,不晓是锦轴上绘着图画还是写着文字。
“包熙见这些太监神情庄严,一对一对自暗门之中走入大殿,心中惊骇之极,暗想这些太监的衣着打扮比我在老家戏台上看到的太监要华丽百倍,这座大殿规模庞大,主人又有太监服侍,难道他不是寻常的致仕大臣,而是在此地就藩的亲王不成?!
“包熙思忖之际,先后有九对太监走入大殿。这些太监进入大殿之后,分别站立在长榻左右两侧,两两相对,目不斜视,如同庙中泥塑木雕的神像一般。包熙被这些太监的气势慑服,战战兢兢地站在当地,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待到十八名太监站定之后,又有九对宫女走进了大殿。这些宫女容貌清秀,衣衫华贵,进入大殿之后,将手中捧着的茶盘茶具摆放在长榻前的长桌之上,随即后退几步,在众太监身前垂手侍立。
“华服女子见十八名宫女退后站立,这才走到暗门近前,似乎要恭迎什么人。片刻之后,只见两名宫女扶着一名头戴高冠之人走进了大殿。这人甫一现身,华服女子和一众太监、宫女齐齐跪了下去。刹那之间,包熙只觉得大殿似乎变得矮了许多,那名头戴高冠者的身子显得越发高大起来。
“包熙见华服女子跪在地上,身子一动也不敢动,知道来人必定是这座屋宅的主人,急忙躬着身子,双手抱拳,脑袋藏在双臂之间,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耳听得玉珮撞击发出叮叮咚咚的脆响,知道那人已经从暗门走到了长榻之前。包熙屏住了呼吸,身子微微有一些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