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观一边说话,一边向着厉秋风和慕容丹砚打躬作揖。厉秋风见丁观一脸如释重负的模样,心中倒有了几分感激,急忙将他扶住,口中说道:“丁先生不必多礼。厉某和穆姑娘回来得迟了,倒让丁先生担心了。”
丁观连连摇头,口中说道:“厉大爷和穆姑娘武功高强,在下原本不应当担心。只是两位初来乍到,不晓得此处的地形地势,若是有奸人暗中偷袭,只怕两位会遭遇不测。是以两位下船上岸之后,在下后悔不迭,打算带人前来接应。只是想到厉大爷离开之前,曾经吩咐在下守在大船上,轻易不得离开,是以在下只得站在船头,眼睁睁地看着厉大爷和穆姑娘被几名白衣人带走。在下知道以厉大爷的武功,绝对不会被这几个奸贼挟制,多半是想要打探出这些奸贼的来历,这才任由他们将两位带走。只是过了两三个时辰,两位仍然没有回来,在下心中忐忑,这才带了两名仆人到码头上到处寻找。谢天谢地,两位总算平安归来,阿弥佗佛,救苦救难观世间菩萨保佑。”
厉秋风和慕容丹砚听丁观说完之后,暗想此人竟然猜到咱们故意被白衣人捉去,智计着实了得。看他急三火四的模样,对咱们确实颇为担心。念及此处,慕容丹砚颇为动容,笑着说道:“多谢丁先生挂怀。托丁先生的福,我和厉大哥总算平安回来了。”
三人闲聊了几句,便即一起走回到大船上。丁观吩咐仆人摆好酒菜,亲自陪着厉秋风和慕容丹砚吃饭。厉秋风将松鹤楼中发生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丁观越听越是惊讶,待到厉秋风说完之后,他神情凝重,思忖了片刻,这才开口说道:“据在下所知,扶桑国朝廷重臣之中,有一户世家大族以平为姓氏,掌握了朝廷大权。平家世代与扶桑国王室联姻,乃是扶桑国朝廷势力最大的外戚,掌控王室废立大权。只是平家的首领颇为狡诈,知道水满则溢,月满则亏的道理,扶持了几个傀儡,替平家在朝廷之中呼风唤雨,平家则躲在这几个傀儡背后操弄权柄,独揽扶桑国朝廷大权。”
丁观说到这里,略停了片刻,这才接着说道:“扶桑国的贵族都有姓氏,平民百姓则要凄惨得多,不只愁吃愁穿,大多连姓名都没有,只能以老大老二、阿大阿二、阿狗阿猫称呼。而贵族世代相传,同宗同族结为一体,轻易不会分家另住。是以厉大爷和穆姑娘在松鹤楼遇到的平旭成,十有八九是平家子弟。”
厉秋风听丁观说话,想起平旭成的作派,确实大异于常人,心中略有所思,慕容丹砚抢着说道:“是啊!我听厉大哥说过,这个奸贼自称来自扶桑国京城,奉了家主之命来到这里,要接收一批货物带回京城。如此看来,平旭成多半是平家子弟。”
慕容丹砚说到这里,略停了片刻,这才接着说道:“这个奸贼若是平家子弟,必定会有后援。他逃离松鹤楼之后,多半不会甘心,十有八九会带人卷土重来,找咱们报仇。”
慕容丹砚说到平旭成要带人回来报仇,脸上没有丝毫担忧之色,反倒露出了跃跃欲试的神情。厉秋风和丁观见她如此模样,知道她在松鹤楼中没有与平旭成交手,心中抱憾,此时想到平旭成要卷土重来,正中下怀,才会如此高兴。厉秋风思忖了片刻,口中说道:“穆姑娘说得不错。厉某和平旭成打过照面,他若是带人杀了回来,与咱们纠缠不休,只怕后患无穷。看样子须得尽快带着寒山渔村的村民离开码头,免得又生枝节,惹出麻烦。”
慕容丹砚听厉秋风如此一说,心中不服,暗想厉大哥怎么变得畏首畏尾,一心想着避战?念及此处,她正要说话,只听丁观笑道:“厉大爷不必着急。眼下老叶已经将扶桑人大半带到了岸上,不会耽误了厉大爷的事情。就算平旭成这个狗贼真敢回到码头寻仇,其时厉大爷必定已经离开,他只能扑一个空。”
丁观说到这里,略停了片刻,这才接着说道:“何必平家虽然威名赫赫,不过扶桑国朝廷势微,各地大名压根不买朝廷的账,平家对这些大名也颇为忌惮,不敢在大名的地盘上横行无忌。此地为数家大名联手管辖,扶桑国朝廷鞭长莫及,平家也不敢在这里肆无忌惮。是以厉大爷尽管放心便是,不必将平旭成放在心上。”
厉秋风听丁观如此一说,这才略略放心。三人推杯换盏,吃喝得甚是尽兴。待到吃饱喝足之后,厉秋风竟然微微有了几分醉意。丁观亲自将厉秋风和慕容丹砚送回到各自的舱室,这才回到自己舱室歇息去了。
厉秋风回到舱室之后,和衣躺在床上,片刻之后便即沉沉睡去。他梦见自己又回到了青城山,和师父一起在山中采药,远远看到一处高大的岩石上盛开了一朵硕大的莲花,心中大喜,正要施展轻功爬上岩石,将莲花采来,师父却将他拦了下来。厉秋风心中不解,正要开口询问,只听师父不疾不徐地说道:“莲花生于水塘之中,乃是天地之道,眼前这朵莲花却在岩石上盛开,乃是逆转天道之事,于常理不合。何况莲花原本洁净清纯,岩石上这朵莲花却是妖艳诱人,只怕是妖物幻化而成。你以为此物乃是珍奇之物,不知不觉之间起了贪婪之心,想要将莲花据为已有,失了警惕,就此稀里糊涂爬上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