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及此处,厉秋风心中颇为无奈,只是点了点头,并未说话。慕容丹砚担心自己说了太多源美慧的坏话,未免会让厉秋风以为自己小肚鸡肠,虽然看到厉秋风沉默不语,心中着实不快,却也只能强行忍耐。两人骑在马上并辔而行,一时之间都没有说话。.
走了约摸一个多时辰,众人已经走到了古碑山下。慕容丹砚突然想起一事,急忙压低了声音对厉秋风说道:“厉大哥,此处离着隐藏杨贵妃棺椁洞穴的出口不远,不晓得会不会有人发现洞口?”
厉秋风摇了摇头,口中说道:“几处出口都已被机关封闭,不知道内情的人绝对无法发觉。除非日后有人要将古碑山翻过来寻找,否则无法发现山中藏着这样一个大秘密。”
厉秋风说到这里,略停了片刻,这才接着说道:“杨贵妃虽然是大唐中衰的祸首之一,不过她也没有落得什么好下场,最后只能埋骨异乡,也算是报应不爽。她的遗骸在这里安息,不要被人打扰才好。或许千百年后,天下太平之时,有人能够找到她的棺椁,将她的遗骸运回中土安葬。”
两人谈谈讲讲,并辔而行,倒也并不寂寞。叶逢春又得了三十名伙计相助,手下已有五十余名精壮汉子供他驱使,骑在马上耀武扬威,甚是得意。只是叶逢春虽然得意,却并未忘形,从香积寺出发之前,便已派出两名得力的伙计先行出发探路。叶逢春吩咐他们每走出十里,其中一名伙计便要骑马回来禀报路上的情形,两名伙计交替往返,足以保证不会遇到敌人的埋伏。此外他还派了两名伙计在大队人马身后十里殿后,以防有敌人追杀。厉秋风和慕容丹砚见叶逢春想得如此周到,心中都是暗暗佩服。
走了约莫二十里地之后,已经将近午时,叶逢春下令停下来歇息。众伙计从马车中取出了馒头、咸菜和清水,分发给众人当作午饭。厉秋风和慕容丹砚各自吃了一个馒头,又喝了一碗清水,便即坐在一株大树下闲聊。慕容丹砚看着坐在四周的扶桑百姓,口中说道:“厉大哥,这些人也是柳生一族的族人,虽然都是一些老弱妇孺,不过若是作起乱来,只怕咱们也弹压不住。好在他们老老实实,不像柳生宗岩老贼那般桀骜不驯。”
厉秋风听慕容丹砚说完之后,点了点头,口中说道:“慕容姑娘说得不错。其实除了大奸大恶之人,没有人想过颠簸流离,提心吊胆的日子。就算扶桑人贪婪狡诈,想来也不会人人狂妄,像柳生宗岩那般野心勃勃。他们跟随柳生宗岩逃离开扶桑,藏匿于东辽县,不过是为了寻一处可以安身的妥当之地过活罢了。柳生宗岩在中土兴风作浪十余年,那些为虎作伥、作恶多端的柳生一族杀手死得干干净净,留在老翁山下柳生一族老巢中这些老弱妇孺没有杀过汉人,咱们又何必害了他们的性命?”
厉秋风说到这里,略停了片刻,这才接着说道:“四年之前,岭南蛮子作乱,攻破二府十三县,杀害官吏百姓无数。后来朝廷调集大军平叛,苦战半年,终于荡平了叛军。参与叛乱的蛮兵大半被杀,没有参与叛乱的蛮子百姓则被官兵驱赶出深山,押至京城献俘。其时我在锦衣卫南镇抚司当差,亲眼看到这些蛮子百姓被押入京城时的凄惨模样。记得一位蛮子老者向朝廷哭诉,作乱的是蛮子首领和贵族,而寻常的蛮子百姓只求有一口饭吃,压根不敢与朝廷对抗。可是官兵打败叛军之后,冲进寨子大砍大杀,许多无意造反的蛮子百姓惨死在官兵刀枪之下。我看到这些蛮子百姓苦苦哀求朝廷大官饶命的情形,心中着实难受。好在皇帝并非是铁石心肠之人,又有许多大臣为蛮子百姓求情,最后朝廷网开一面,只是诛杀了藏匿在蛮子百姓中的恶人,而将其余的蛮子百姓放回岭南。眼前这些扶桑百姓与蛮子百姓没什么两样,都是受了恶贼的裹挟,其实无心作恶。”
慕容丹砚听厉秋风说完,点了点头,口中说道:“厉大哥说得不错。论起罪魁祸首,自然是柳生宗岩这个老贼。这些年他在中土举风作浪,不只害死了许多汉人百姓,为他卖命的柳生族人也是死伤惨重。只是这个老贼武艺高强,又甚是狡诈,数次身陷死地,最后都被他逃走了。经过东辽县一战,老贼只剩下孤家寡人,虽然最后逃得性命,可是要想东山再起,势比登天还难。最好这个老家伙急火攻心之下走火入魔,散功而死,方是老天爷长眼,替那些被老贼害死的无辜百姓报了血海深仇。”
两人说话之际,一名松鹤楼的伙计大声说了几句扶桑话,紧接着扶桑百姓纷纷站起身来,跟随松鹤楼的伙计向前走去。厉秋风和慕容丹砚翻身上马,随着人群缓缓前行。慕容丹砚口中说道:“咱们须得学会听说扶桑话,否则太过不便。我外婆家的土话虽然与扶桑话颇为相似,不过毕竟有许多不同,我能听懂的又不多,是以还是从头学起为好。这些扶桑百姓中有几个老者能说汉话,闲来无事,咱们不妨跟他们学说一些粗浅的扶桑话。”
厉秋风听慕容丹砚如此一说,连连点头,口中说道:“慕容姑娘说得甚是,厉某正有此意。事不宜迟,咱们这就找来几位老者,请他们教给咱们扶桑话。”
慕容丹砚自无异议,便即和厉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