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众伙计埋锅造饭之机,厉秋风和慕容丹砚悄悄走到山顶西侧边缘,数日之前两人初次来到这里,曾经站在这里向西眺望大海,俯瞰寒山渔村,只是此时回想当时的情景,竟然已是恍如隔世。数日之间,两人先是在寒山渔村遇到了巨猿,又与柳宗岩的徒弟混战了一场,其后松山一鹭带领人马寻踪而至,最后柳生宗岩也在寒山渔村出现,种种意外不期而至,让人几乎目不暇接。两人想起寒山渔村发生的种种事情,不由对视了一眼,心中都是感慨万千。
片刻之后,慕容丹砚低声说道:“呀,怎么像是做了一场大梦一样?!厉大哥,你说咱们会不会压根没有去过寒山渔村,只是在山顶歇息之时做了一场梦,梦中进入了寒山渔村,在村子中遇到了巨猿,后来又去了恶魔之眼,与松山一鹭、柳生宗岩等人相遇?”
厉秋风微微一笑,口中说道:“这里可不是老翁山,更加没有耶律倍的陵墓,不会有稀奇古怪的事情发生。”
他说到这里,转头向身后望了一眼,这才接着说道:“姑娘若是不信,不妨回头看一看。”
慕容丹砚听厉秋风说完之后,不由转身向身后望去,只见松鹤楼的伙计们点起了四五堆大火,火光映照之下,有人正在埋锅造饭,有人则在砍落树枝,山风吹过,送来阵阵饭食香气,甚是诱人。慕容丹砚转过头来,口中说道:“虽然这几日发生的事情不是做梦,可是仔细回想,总是让人难以相信。柳生宗岩桀骜不驯,在中土兴风作浪,杀害汉人无数。后来他在东辽县全军覆没,只身一人逃走,此番竟然翻然悔悟,不再想着倾覆大明江山,也不再与咱们为难,着实让人不敢相信。”
厉秋风思忖了片刻,这才沉声说道:“柳生一族已经覆灭,唯一的女儿惨死在中土,受了如此挫败,柳生宗岩心灰意冷,沮丧之下大彻大悟,却也并不稀奇。何况他屡遭挫折,年纪已老,又在东辽县身受重伤,若是还要兴风作浪,下场必定凄惨无比。是以他潜回扶桑,想要带着族人寻一处世外桃源安居乐业,却也是人之常情。但愿他从此弃恶从善,不再想着重出江湖,对咱们来说自然是天大的好事。”
慕容丹砚听厉秋风说完之后,点了点头,口中说道:“柳先辈传授给扶桑人武艺之时,确实没有倾囊相授,可是柳生宗岩另辟蹊径,竟然练成了一身惊世骇俗的武功,确是一位练武奇才。昨日他将武功秘笈还给了甲贺世家的望月藤之助,已经大出咱们意料之外,随后他又屡次提起此事,每次都是幸灾乐祸,仿佛送给望月藤之助的并非是一部武功秘笈,而是一剂毒药,让人好生奇怪。”
厉秋风微微一笑,口中说道:“此事并不玄奥。柳生宗岩是何等人物,岂能看不出望月藤之助不怀好意?既然明知望月藤之助包藏祸心,柳生宗岩自然不甘心将武功秘笈送还给此人,是以他将武功秘笈还给望月藤之助之时,必定在秘笈中做了手脚。”
厉秋风说到这里,略停了片刻,这才接着说道:“柳生宗岩曾经说过,那部武功秘笈来自中土,用汉文写成,甲贺家的祖先懂得汉文,才能练成秘笈中记载的武功,而甲贺家的子弟大多不懂汉文,只能让长辈言传身教,无法自行依照秘笈修练,秘笈最后几页记载的是内功心法,文意深奥,别说不懂汉文之人压根无法修习,就算懂得汉文之人依照秘笈中记载的法门修炼,也有走火入魔之厄,是以这部武功秘笈在甲贺家被束之高阁,极少有人翻阅。柳生宗岩得到这部武功秘笈之后,必定已将秘笈中记载的武功练得融会贯通,不必时时将秘笈藏在身上,可是他在寒山渔村与望月藤之助相遇之时,立时便将这部秘笈取了出来,这是为什么?”.
慕容丹砚听厉秋风说到这里,心中一凛,思忖了片刻,这才开口说道:“难道他早就想要对付甲贺家,这才篡改了秘笈,将秘笈放在身上,打算将秘笈送还给甲贺家。如此一来,只要甲贺家的子弟修习这部武功秘笈,便会走火如魔,贻害无穷?!”
厉秋风微微一笑,口中说道:“只怕事实正是如此。柳生宗岩逃离开扶桑国之后,在中土兴风作浪,可是他无一日不想杀回扶桑,将当年坑害他的政敌尽数杀掉。此前咱们数次听他说过,一旦倾覆大明江山,他做了皇帝,便要统领百万大军东征,扫平扶桑诸岛,斩杀他的仇敌。只是柳生宗岩压根不是大明朝廷的对手,屡遭惨败,最后更是全军覆没,他成了孤家寡人,想来心中已有退意,以为有朝一日无法在中土立足,便要退回扶桑国,在扶桑国称王称霸。甲贺家在扶桑国威名赫赫,势力不小,柳生宗岩又与甲贺家有隙,若是想称霸扶桑国,须得击败甲贺家。是以他将那部武功秘笈篡改之后,便将秘笈放在身上,打算伺机将秘笈送还给甲贺家。若是厉某猜得不错,柳生宗岩一定将秘笈篡改得简单明了,尤其是最后几页有关修炼内功的法子,他必定会想法设法将其改得容易许多。如此一来,甲贺家的子弟看到秘笈之后,必定大喜过望,依照秘笈中记载的法门修习拳脚刀剑和内功,最后必定走火入魔,不是全身瘫痪,就是发疯而死。柳生宗岩不费吹灰之力,便能将甲贺家灭掉,这份心术,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