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秋风和慕容丹砚走在众伙计身后,依次走上石阶,鱼贯穿过大门,进入白莲山庄。大门之内是一处不大的院落,左右两侧是抄手游廊,二十余丈外是一排高大的屋子,雕梁画栋,甚是奢华。这排屋子将院落隔开,使得众人无法看到远处是什么情形。
厉秋风一边跟着众伙计向前走去,一边东张西望查看四周的情形。先前在庄外之时,他以为白莲山庄规模极大,可是走入山庄大门,却又感觉左近极是狭窄,似乎处处受制,全然不似在庄外观望时那般宏大。厉秋风越走越是惊疑,暗想白莲山庄建得甚是古怪,乍一看似乎平平无奇,但是仔细查看却是盘旋转折甚多,似乎故意让人头昏眼花,辨不清东南西北。眼下四周虽然并无伏兵,但是隐然有杀气环绕四周,万万不可马虎大意。
众人穿过院子,到了那排高大的屋子近前,却见正屋屋门紧闭,悬在门楣上的两盏大灯笼已经点亮。姓茅的头目右手一挥,两名庄丁抢上前去,将屋门向左右拉开,屋内漆黑一片,看不清楚是什么情形。一名庄丁自怀中摸出了火折子晃亮,快步走进屋子,片刻之后,屋子中变得明亮起来,想来那名庄丁已经点亮了屋子中的油灯蜡烛。
通海和尚见屋内亮起了灯光,转身向叶逢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叶逢春点了点头,这才拾级而上,在通海和尚和紫袍文士、姓茅的头目陪伴下走进了屋子。慕容丹砚对厉秋风小声说道:“厉大哥,这间屋子虽然不小,可是要将咱们尽数安置于屋子之中,只怕仍嫌不足。先前我以为白莲山庄规模极大,可是走进庄内才发现处处格局狭窄,不似咱们中土大户人家的宅子那般大气。如眼前这排屋子,从远处张望看似高大,可是走近细看却是略显单薄。这座庄子处处透着古怪,不晓得庄主到底是一位什么样的人物。”
厉秋风听慕容丹砚如此一说,暗想原来慕容姑娘也发觉庄内格局古怪,可见此事并非是我的虚妄念头。至于山庄内为何建得如此古怪,眼下却是猜想不透。念及此处,厉秋风小声说道:“姑娘说得不错,庄内的院落屋宅确实古怪,咱们须得小心谨慎,不可有丝毫马虎大意。”
厉秋风话音方落,两人已经走上了石阶,到了大门近前,只见屋内空空荡荡,既无桌椅,亦无床铺,只是在屋子中间立着一根大红柱子,柱身离着地面五六尺处钉着一块圆形木板,嵌于柱子之上,木板上点起了四支粗如儿臂的白色蜡烛,将柱子左近照得一片光亮。
厉秋风和慕容丹砚没有想到屋内竟然是如此情形,心中都是一怔,不由对视了一眼。慕容丹砚小声说道:“这里没有桌椅床铺,难道是让咱们睡在地上不成?”
厉秋风见叶逢春和通海和尚等人走进屋子之后压根没有停下脚步,直向屋子深处走去,而在屋子尽头又有一座大门,两名庄丁正在快步向大门走去。他心中一动,转头对慕容丹砚说道:“看样子这间屋子并非供人居住的地方,只是通往另一座院落的隔间罢了。”
厉秋风话音方落,两名庄丁已将屋子另一端的大门推开,通海和尚等人陪着叶逢春走出了大门,众伙计跟在叶逢春等人身后鱼贯走出了屋子。慕容丹砚小声说道:“果然如厉大哥所说,这间屋子只是一处隔间。白莲山庄好生奇怪,好好一座大院子,为何要用屋子将其分隔开来?如此一来显得小家子气,不免让人心生郁闷。”
此时厉秋风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听慕容丹砚说完之后,他小声说道:“依厉某看来,白莲山庄将庄内格局建得如此琐细,多半是为了迷惑外人,使之进入山庄之后眼花缭乱,无法辩明方位,只能乱闯乱撞,极易落入陷阱。”
厉秋风说到这里,略停了片刻,这才接着说道:“白莲山庄处心积虑,提防外人进入山庄,可见庄主的仇敌必定极为了得,否则不必如此耗费心思,将山庄建得繁复琐细。姓茅的头目曾经对叶逢春说过,白莲山庄庄主是一位致仕的京官,在朝廷之中树敌不少,不得不寻一处极隐秘之地隐居。此地建得如此周全,外人要想攻进山庄,势比登天还难。”
厉秋风说话之际,两人已经走过了屋子,自另一端的门户走了出去。只见屋子外面是一座极大的水塘,一座宽约丈许的回廊架在水塘之上,入口处就在门户之外。回廊棚顶每隔丈许便悬着一盏大红灯笼,一眼望去,只见一道红色道路在水塘上蜿蜒曲折,不晓得尽头在何处。
此时叶逢春和通海和尚等人已经走上了回廊,众伙计紧跟在叶逢春身后,一个个手握刀柄,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去。厉秋风和慕容丹砚走上回廊,一边向前行走一边东张西望,这才发现水塘中莲叶田田,其间白色莲花争相开放,淡淡幽香四处弥散。两人没有想到水塘中竟然是如此情形,心中惊疑不定。慕容丹砚压低了声音说道:“怪不得这里叫座白莲山庄,原来真有许多白莲。可是眼下正值寒冬,莲花竞相开放,岂不怪哉?”
厉秋风也没有想到水塘如此古怪,心中略略有一些忐忑不安,听慕容丹砚说完之后,他思忖了片刻,这才小声说道:“咱们穿过密道之时,看到百花争艳,已是惊骇莫名,眼下又看到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