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丹砚听通海和尚说话,暗想这个秃驴先前说自己只是茅家家庙的家僧,不参与白莲山庄的大事,可是他竟然知道寿王府的来历,又给茅书生出主意,摆明了是茅家的谋士。哼,这个秃驴说起话来阴阳怪气,着实可恶。一旦叶逢春出手夺取白莲山庄,我趁机将这个秃驴杀掉,只说是叶逢春下的手,想来厉大哥不会怪我。
慕容丹砚思忖之际,通海和尚恭恭敬敬地看了茅书生一眼,这才接着说道:“庄主大人机智过人,目光如炬,贫僧原本不敢置喙,只是贫僧承蒙庄主大人关照,得了许多好处,值此风波诡谲之时,岂能隔岸观火,作壁上观?记得贫僧说完之后,庄主大人思忖了片刻,点了点头,口中说道,真弓铎心如赤子,绝对没有坑害茅家之意。至于寿王突然来到白莲山庄,我以为他想重振寿王府,只是在京城之中孤立无援,听真弓铎说起茅家的遭遇,将茅家引为同道,这才打算与茅家联手,对付朝廷中的政敌。
“庄主大人说完之后,贫僧思忖了片刻,这才开口说道,贫僧听人说过,老寿王暴病身亡之后,寿王府一蹶不振,其后又屡遭朝廷打压,若不是寿王府有女子在后宫做侍妾,只怕早已被剥夺王爵,满门抄斩了。依贫僧看来,寿王府想要东山再起,重夺权柄,势比登天还难。咱们若是要助寿王府一臂之力,多半是火中取栗,徒劳无功。”
茅书生听通海和尚说到这里,微微一笑,口中说道:“不错,当日大师确实劝说茅某不要与寿王府结盟。茅某知道大师极富智计,见识深远,看穿了寿王爷的打算。只是寿王爷亲自来到白莲山庄,若是茅某不肯答应与寿王府结盟,只怕他心生怨恨,离开白莲山庄之后,或许会对茅家不利。要想免除后患,将真弓大人和寿王爷一起留在白莲山庄,自然是持重之举,可是茅某与真弓大人是好朋友,和寿王爷远日无冤,近日无仇,犯不上对两人下毒手,是以茅某思虑再三,又与通海大师商议了一番,这才打定了与寿王府亲而不和的主意。
“所谓亲,便是要与寿王爷小心结纳,想尽法子让寿王爷不会对茅家心生恶意。所谓不和,就是绝对不能参与寿王府图谋东山再起之举,以免牵连到茅家,落得一个家族倾覆的下场。次日茅某又与真弓大人和寿王爷见面,寿王爷果然又提起了与茅家结盟之事。茅某先将寿王府大大夸赞了一番,紧接着又说茅家得罪了许多朝廷重臣,尤其是被在朝廷中执掌大权的右大臣嫉恨,是右大臣的眼中钉,肉中刺。茅家之所以藏匿在白莲山庄,便是害怕被右大臣发觉踪迹。寿王爷折节屈尊,亲临白莲山庄,对茅家是天大的抬举,茅某感激涕零。只是想到茅家若是再次参与党争,右大臣不只要对付茅家,还要对寿王府下手,心中未免忐忑不安。
“寿王爷听茅某说完之后,哈哈大笑,口中说道,什么狗屁右大臣左大臣,在本王眼中不过是猪狗罢了。本王知道茅大人与这伙奸贼不和,只要咱们两家结盟,要除掉这伙奸贼可以说是易如反掌。
“茅某将右大臣说了出来,原本想借着右大臣的名头吓退寿王爷,没想到寿王爷不只没有害怕,反而大包大揽,扬言要将右大臣一伙尽数灭掉。茅某当年在右王爷一伙奸贼手中吃了大亏,知道这伙奸贼的厉害,是以看到寿王爷嚣张跋扈的模样,压根不敢相信他能对付右大臣一伙。只是茅某心中虽作此想,明面上却不敢出言附和,只是随声附和了几句。寿王爷对茅某说道,本王已经与许多忠臣义士订了盟约,誓要匡扶正义,将为祸朝廷的那伙奸臣尽数扫除。茅大人是举足轻重的人物,若是能够与本王结盟,大伙做起事来更有把握。
“寿王爷一边说话,一边热切地盯着茅某。茅某见他如此模样,只得尽力敷衍几句。寿王爷见茅某没有拒绝结盟之事,甚是高兴,在屋子中走来走去,口中喃喃说道,义士尽数集结于寿字旗下,何愁大事不成,何愁大事不成?!茅某见他如此模样,心中越发忐忑不安,暗想此人做事太过嚣张,若是茅某与他结盟,非得倒大霉不可。真弓铎站在一边,见寿王爷如此模样,神情也是颇为尴尬。
“寿王爷和真弓铎在白莲山庄盘桓了三日,茅某费尽心思与寿王爷尽力周旋,虽然明面上对寿王爷大拍马屁,却用种种借口中不与寿王府结盟。寿王爷是寿王府的首脑,轻易不敢离开京城,自然不能在白莲山庄耽搁太多时日,是以他虽然心有不甘,最后还是不得不与真弓铎一起离开了白莲山庄。茅某送走了两人,总算松了一口气,暗想此事虽然尚未了结,不过能将寿王爷应付离开,总算有了喘息之机。”
茅书生话音方落,慕容丹砚抢着说道:“茅庄主若是无意与寿王府结盟,何必如此费尽心机与寿王周旋,不如直截了当地拒绝寿王,岂不是一了百了,不留后患?!”
慕容丹砚这几句话可以说是诛心之语,指斥茅书生不肯拒绝寿王府结盟之请,是因为他心存侥幸,想要借助寿王府之力除掉政敌,夺回权柄。通海和尚听慕容丹砚如此一说,脸色大变,双眼一翻,便要斥责慕容丹砚无礼。茅书生见此情形,生怕通海和尚与慕容丹砚起了龌龊,抢着说道:“穆公子说得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