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书生说完之后,将身子向后一仰,倚靠在椅子背上,脸上露出了疲惫的神情。通海和尚急忙将茅书生的酒杯捧了起来,恭恭敬敬地递到茅书生的面前,口中说道:“庄主大人重病在身,前几日听说真弓大人遭人暗算,丧命于白莲山庄之外,尸体又被大雪掩埋,伤心之极,病势越发沉重,今日又说了许多话,恐怕身子抵受不住。还请庄主大人回转明光殿歇息,有什么事情明后日再说也不迟。”
茅书生从通海和尚手中接过酒杯,道了一声谢,将酒杯放在唇间轻轻啜了一口,这才沉声说道:“茅某的痰疾不是一天两天了,虽说这几日颇为难受,却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过叶大掌柜被困在此处,想来度日如年,心急如焚,咱们须得助叶大掌柜一臂之力,帮助他和厉公子、穆公子尽早回到松鹤楼,免得误了叶大掌柜的大事。”..
厉秋风和慕容丹砚、叶逢春见茅书生如此做作,对他都是颇为不满。叶逢春心中已将茅书生的祖宗八代骂得狗血喷头,暗想姓茅的王八蛋口口声声说没有利用老子的打算,心甘情愿要帮助老子打开一条通道,可是又说什么蒲本玉良一伙盘踞在白莲山庄,使得他无法调派人手挖掘通道,话里话外还是要咱们助他一臂之力,剿灭蒲本玉良叔侄之后,方能帮助咱们离开这里。哼,这个王八蛋真以为咱们是三岁孩童,可以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中,做他的清秋大梦去罢!老子若是不宰了你这个王八蛋,再将白莲山庄弄到手中,就算老子没种!
念及此处,叶逢春嘿嘿一笑,口中说道:“庄主大人一番好意,叶某十分感激。事实确实如庄主大人所说,蒲本玉良一伙奸贼盘踞在白莲山庄之中,若是庄主大人调派庄丁离开山庄,到山谷外面挖掘通道,蒲本玉良这个老贼或许会猜忌庄主大人要对他下手,说不定会先发制人,带领寿王府的武士突袭明光殿,妄图杀害庄主大人。叶某倒有一计,或许能够扫除后患,让咱们放心大胆地在山谷之外挖掘通往山外的通道。”
茅书生听叶逢春如此一说,立时坐直了身子,双眼紧盯着叶逢春,口中说道:“叶大掌柜智计过人,想出的计谋必定妙极!茅某洗耳恭听,请叶大掌柜详细讲述。”
叶逢春见茅书生和通海和尚面露惊喜之色,心中鄙夷,暗想这两个王八蛋听老子要给他们出主意,以为老子为了尽早离开这里回转松鹤楼,必定力主灭掉蒲本玉良一伙。如此一来,姓茅的王八蛋可以借刀杀人,除掉心腹大患。哼,老子偏偏不让你如意,非得让你空欢喜一场不可。念及此处,叶逢春微微一笑,口中说道:“据庄主大人和通海大师所说,蒲本玉良这伙奸贼占据了白莲山庄东侧两栋大宅子,还将两栋大宅子之间的墙壁打通,使得两栋宅子合二为一,又在宅子外面砌起了高墙,将宅子建成了一座堡垒。如此一来,蒲本玉良这伙奸贼可以毫无顾忌地在宅子中捣鬼,不必担心被庄主大人和通海大师察觉。不过这伙奸贼如此行事,无异于作茧自缚,咱们可以依样画葫芦,让这伙奸贼知道庄主大人的厉害。”
叶逢春说到这里,故意略停了片刻,看着茅书生和通海和尚满脸期盼的神情,心中得意,接着说道:“白莲山庄人口众多,庄主大人和通海大师不妨挑选七八百名精壮庄丁,备好砖石等物,挑一个月黑风高之夜,在蒲本玉良一伙奸贼居住的宅院外面再筑起一座高大的石墙。这堵石墙要建得比宅子的石墙高上数丈,石墙上不必留下门户,将宅子围一个严严实实。如此一来,就算蒲本玉良手下的寿王府武士再厉害,宅子内没有云梯,也没有用来拆墙的铁铲,只能望墙兴叹。到了那时,庄主大人和通海大师小指头都不用动一下,只须站在高墙墙顶看着蒲本玉良这伙奸贼活活饿死,岂不是大快人心?”
叶逢春说完之后,茅书生和通海和尚先是一脸惊愕的神情,紧接着神情大变,从惊愕化为沮丧,又带了几丝恼怒。慕容丹砚见两人神情如此古怪,险些忍俊不住,只是她生怕厉秋风生气,这才强行忍住笑意,故意正色说道:“叶大掌柜说得不错。寿王府武士彪悍异常,就算庄主大人和通海大师带领众庄丁偷袭蒲本玉良一伙居住的宅子,要将这伙奸贼尽数斩杀,只怕贵庄庄丁损折也会极为惨重。若是依照叶大掌柜之计行事,不须动手,便能将这伙奸贼尽数困死,岂不妙哉?我仔细推想了一番,就算眼下那座宅子中还存着一些粮食和清水,蒲本玉良一伙奸贼加在一起有一百多人,这些伙食和清水如何够用?是以算来算去,这伙奸贼无论如何也活不过半个月。此计甚妙,妙极,妙极啊!哈哈,哈哈。”
茅书生和通海和尚先是被叶逢春故意捉弄,心中又羞又怒,只是强忍怒气,这才没有发作,此时又被慕容丹砚嘲笑讥讽,如何还忍耐得住?只见茅书生脸色铁青,双眼恶狠狠地盯着慕容丹砚,正要反唇相讥,忽听厉秋风开口说道:“叶大掌柜的主意不失是一个好法子,不过别忘了四郡主眼下也住在那座宅子中。她虽然受了蒲本玉良叔侄的煽动蛊惑,对庄主大人心生恨意,多年不肯与庄主大人见面,不过如此行事,并非四郡主本心,只是受了蒲本玉良叔侄的欺骗罢了。若是庄主大人下令众庄丁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