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别说到这里,略停了片刻,这才接着说道:“这几日咱们受够了池田一昭这个王八蛋的鸟气,若不是这个王八蛋暗中偷袭,手下的兵马又多出咱们十余倍,咱们也不必如此狼狈。所幸天神让厉公子下凡,解救咱们于危难之中,给了咱们以喘息之机,在下得以重整兵马,再与池田一昭一决雌雄。池田一昭是池田家家主池田骏的嫡长子,名气不小,只是此人乃是一个绣花枕头,没有多大本事,离了他老子池田骏,压根无法独力支撑池田家的庞大家业。听说这些年来池田骏的几个儿子闹家务,各自聚集了一伙家臣,互相不买账,若不是池田骏勉强压制住几个儿子,只怕池田家早已四分五裂了。一旦池田骏驾鹤归西,池田骏的几个儿子势必要内讧,无论谁胜谁败,池田家都会元气大伤,从此衰败不堪。听说这几年池田骏因为诸子不和之事头痛不已,忧虑之极,此番池田一昭伏击咱们,多半是池田骏为了让池田一昭立下大功,从而能够压制几个弟弟,待到池田骏死后,池田一昭能够坐稳池田家家主的宝座。哼,若是池田骏亲至,老子或许稍有顾忌,可是这个老家伙只派了池田一昭这个王八蛋带兵前来对付老子,却是打错了算盘。”
哲别原本在厉秋风和慕容丹砚、叶逢春面前一直以“在下”自称,甚是恭谨有礼,只是此时他说得兴起,一时失态,竟然自称起“老子”来了。叶逢春暗想这个臭鞑子表面上对厉百户恭恭敬敬,自降身段,不过是想利用厉百户帮他对付池田一昭罢了,否则他绝对不会说得兴起,便以“老子”自居。鞑子凶狠残忍,比扶桑人也好不到哪里去。这个王八蛋想要利用咱们来对付池田昭,哼,老子何尝不想利用这个王八蛋来杀出一条血路,从此逃出生天?!待到你这个王八蛋和那个什么池田一昭池田二昭打得你死我活、死伤惨重之时,老子便在你们这两伙奸贼的背后捅上一刀,看看你这个臭鞑子还有什么本事在老子面前耀武扬威!
叶逢春思忖之际,只听哲别接着说道:“若是堂堂正正沙场交锋,在下绝对不会畏惧池田家这些乌龟儿子王八蛋。何况还有厉公子出手相助,池田一昭更加不是咱们的对手!这些王八蛋追杀咱们三天三夜,带着的食物也将用尽,此地又不是池田家的地盘,而是归足利家所有。足利家家主足利青云为人贪婪刻薄,虽然默许池田家的兵马越境追杀咱们黄金寨,必定要收取许多金银充当好处费。咱们只须布下阵势守在这里,挡住池田家的攻击,忍耐三四日,池田家的兵马死伤惨重,军心不稳,加上食物吃尽,只能退兵远遁。就算池田一昭派人找到了食物,可是足利青云岂能容忍池田家的兵马在他的地盘上滞留许久?到了那时,足利青云多半会派出兵马将池田一昭这伙王八蛋赶走,就算不派出兵马前来征讨,也会加倍收取好处费。池田家拿不出银钱,非得退兵不可。”
厉秋风和慕容丹砚、叶逢春听哲别说完之后,对此人都有几分佩服,暗想这个鞑子只带了一二百人,被池田家两三千兵马穷追不舍,处境危急,可是此人并未吓得惊慌失措,而是将反击之策想得清清楚楚。此人遇乱不惊,遇险不慌,确是一个将才。他将情势看得如此透彻,池田家的兵马虽然众多,要想将黄金寒这伙武士一举消灭,只怕也不是容易事情。
厉秋风等人思忖之时,只听得对面号角声突然响起,心中一惊,急忙转头向对面张望。只见一杆大旗在池田家的军阵之中高高立起,四周是数不清的军士和密密麻麻的刀枪。号角声与方才不同,响起之后绵长不绝,传入耳中分外苍凉。
哲别听到号角声之后冷笑了一声,口中说道:“池田一昭方才吃了一个小亏,自然不会甘心,他将败兵召了回去重新列阵,又要派出生力军前来与咱们死战!”
哲别说到这里,略停了片刻,转头对厉秋风说道:“眼下池田家的兵马锐气正盛,咱们还不能与他们决一死战,须得先取守势,消磨其锐气,待到这些王八蛋气势衰弱,再趁机将他们斩尽杀绝。叶公子和几位朋友不妨躲在咱们背后,看看在下如何破敌!”
厉秋风听哲别说完之后,沉吟了片刻,口中说道:“哲别先生既然胸有成竹,厉某也就不多说了。只是池田家的军士身上都带着弓箭,若是敌军不与哲别先生硬拼,而是乱箭齐发,哲别先生须得小心提防。”
哲别听厉秋风说完之后,微微一笑,口中说道:“多谢厉公子提醒,在下必定小心应付便是。不是在下狂妄,论起强弓硬弩的本事,普天下又有谁能敌得过咱们蒙古汉子?昔年成吉思汗以三十骑纵横漠北,创下了万世基业,便是凭着手中无坚不摧的箭失,区区扶桑贱种,怎么能与成吉思汗的子孙比拼箭术?!”
厉秋风听哲别如此说话,暗想昔年鞑子骑兵确实厉害,骑射之术天下无双,才能将金国、西夏、大宋打得大败。不过要说无坚不摧,却也并不尽然,金国也好,西夏也罢,更别说大宋了,若不是三国皇帝昏庸无道,任由奸佞小人把持朝政,鞑子铁骑再厉害,却也不能并吞三国。此人吹捧鞑子的大头目成吉思汗,无非是自抬身价,骨子里还想着鞑子能够纵横天下。与此人打交道,须得小心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