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多时辰之后,松鹤楼的伙计们又抬过来许多狼腿,放在火堆上炙烤。片刻之后,烤狼肉的香气飘散开来,早已饥肠辘辘的黄金寨武士闻到香气,不由欢呼起来。待到狼肉烤熟,叶逢春吩咐松鹤楼伙计们不得取用,而是让黄金寨武士先吃。哲别谦让了几句,见叶逢春其意甚诚,这才吩咐众武士取了烤熟的狼肉充饥。众武士饿得紧了,一个个眼巴巴地盯着松鹤楼伙计手中的狼腿,不住吞咽口水,眼中露出了贪婪的目光。但是众武士虽然馋涎欲滴,但是无一人敢开口说话和争抢烤熟的狼肉,而是由几名武士头目用大刀切下狼肉分给众人。厉秋风和慕容丹砚、叶逢春见此情形,对哲别更加佩服,暗想此人驭下甚严,赏罚分明,确是一位了不起的将才。
众武士风卷残云般将狼肉吃得干干净净,哲别又向叶逢春和厉秋风道谢。叶逢春摇了摇头,口中说道:“哲别先生若是想要道谢,还是谢谢厉公子罢。当日咱们被大雪所困,行走艰难,突然遭遇了狼群的围攻,眼看就要被恶狼吃掉。多亏厉公子站了出来,杀死许多恶狼,侥幸未死的恶狼畏惧厉公子的神威,纷纷四散逃走,咱们才逃得性命。”
哲别听叶逢春说完之后,急忙又向厉秋风躬身施礼。厉秋风伸手将他拦住,口中说道:“叶大掌柜说笑而已,哲别先生不必放在心上。当日狼群围攻咱们,是叶大掌柜主持大计,调拨人手,用大火将狼群分割,使之首尾不能相顾,咱们才能斩杀许多恶狼。否则就算厉某一身是铁,又能打造出几根钉子?”
哲别虽然知道厉秋风武艺高强,对他极为忌惮,但是叶逢春说厉秋风独斗群狼,杀掉恶狼无数,哲别心中并不相信,暗想咱们方才吃掉了几十条狼腿,而且听叶逢春说话,山中的狼尸不下五六百。姓厉的小子再厉害,也无法杀掉这么多恶狼。想来叶逢春带着手下数十人用火攻之计对付狼群,趁着恶狼四散奔逃之际,将被大火烧伤的恶狼尽数杀掉,充作食物。叶逢春之所以在老子面前大拍姓厉的小子马屁,那是因为此前老子在姓厉的小子手中吃过大亏。为了让老子对姓厉的小子心生畏惧,叶逢春才会将杀死恶狼的功劳尽数放在姓厉的小子头上,打算用这个小子威慑老子,逼迫老子为他卖命。哼,眼下老子被池田家逼迫,不得不与姓叶的一伙虚与委蛇,先前姓厉的小子折辱老子的大仇岂能不报?待到老子腾出手来,你们这些王八蛋一个都逃不掉!
几人各怀鬼胎,又怕被对方看穿了心思,是以说话极为小心。此时天色已经全黑,黄金寨武士和松鹤楼伙计聚在火堆旁边歇息。哲别和叶逢春各自安排人手守夜,以防池田家的兵马偷袭。慕容丹砚抬头向山谷两侧望去,口中说道:“幸好这条山谷两侧都是悬崖峭壁,岩石上又覆盖了积雪,否则池田家派出军士攀上悬崖,从两侧的山顶上包抄过来,咱们身处山谷之中,非得遭受这些奸贼的毒手不可。”
哲别听慕容丹砚说完之后,点了点头,口中说道:“姑娘说得甚是。若是两侧山顶上有敌人攻了过来,不必开弓放箭,只须将山顶的石头掷了下来,便能将咱们尽数砸死。老天爷不想让咱们死在这里,池田家兵马再多,却也没有什么用处。”
几人又闲聊了几句,哲别借口要去查看池田家兵马的情形,向着厉秋风,慕容丹砚和叶逢春拱手告辞。待到哲别走远之后,叶逢春压低了声音对厉秋风和慕容丹砚说道:“这个臭鞑子城府极深,不是易与之辈,咱们须得小心提防,免得遭了他的毒手。”
叶逢春说到这里,看了厉秋风一眼,这才接着说道:“不过这个臭鞑子确实了得,竟然能够以少胜多,将池田家的兵马打得大败而逃,着实了得。而且他手下这伙鞑子也甚是厉害,对他忠心耿耿,铁了心为他卖命。幸亏这些鞑子在途中遭遇池田家偷袭,死伤惨重,否则咱们与这些家伙稀里糊涂撞在了一处,想要对付这些王八蛋,只怕还要耗费许多力气。”
厉秋风听叶逢春说完之后,点了点头,口中说道:“叶先生说得不错。先前咱们与哲别一伙遭遇,虽然没有大打出手,但是哲别在他的手咱们折服,此仇非报不可。只是眼下大敌当前,哲别不得不与咱们联手对敌,一旦池田家退走,只怕此人不会放过咱们。是以咱们要帮助这伙鞑子对付池田家,更要防备哲别与咱们翻脸,暗地里偷袭咱们。”
叶逢春听厉秋风如此说话,暗想老子早就说过,要帮着池田家除掉这伙臭鞑子。厉百户却要帮助这伙臭鞑子对付池田家,死活不肯对这伙臭鞑子下毒手。可是眼下他又说要提防哲别与咱们翻脸,似乎对哲别也是颇为忌惮。不晓得厉百户到底在打什么主意,着实让人猜想不透。
叶逢春思忖之际,只听厉秋风接着说道:“我并非要与哲别结盟,只是眼下池田家势大,又与咱们素无交往,一旦冲到咱们面前,势必不分青红皂白对咱们下毒手。哲别虽然与咱们面和心不和,不过眼下他最大的敌人是池田家,不敢与咱们翻脸成仇,是以咱们不妨先与哲别一伙结盟,联手对付池田家。待到池田家的兵马离开之后,咱们再想法子对付哲别一伙。”
厉秋风说到这里,略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