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秋风听哲别说完之后,转头对叶逢春说道:“厉某以为哲别先生说得甚是,咱们绝对不能轻信使者的话。不知道叶大掌柜有何见解,不妨说出来一起参详参详。”
叶逢春知道厉秋风有意让自己出面与哲别周旋,他自己躲在一边静观其变,伺机寻找哲别的破绽,好将此人死死拿捏住,是以厉秋风说完之后,叶逢春故意装出一副深思的模样,并未立时说话,而是思忖了片刻,这才咳嗽了两声,沉声说道:“哲别先生有勇有谋,对付池田家的大小事情,自然由哲别先生拿主意才是。叶某方才听哲别先生说话,深以为然,就请哲别先生接见池田家的使者,看看池田一昭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叶某陪在哲别先生身边,若是有用得着叶某的地方,哲别先生尽管吩咐便是。”
哲别听叶逢春如此说话,心中雪亮,暗想这个老狐狸明面上甚是客气,其实是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压根不想为老子出力。老子前几年便听说过松鹤楼的名头,据说松鹤楼这些年好生兴旺,在黑白两道都能吃得开,积蓄了许多金银财宝。老子也曾想过灭掉松鹤楼,夺了松鹤楼的金银和产业,只是万事缠身,一直没有机会下手。幸好老子没有莽撞行事,若是不晓得姓叶的王八蛋如此了得,更有姓厉的小子为他效力,老子带人贸然杀入松鹤楼,只怕不只打不赢松鹤楼,还会吃大亏。到了那时,就算老子能全身而退,黄金寨里那些旁门左道必定趁机在寨主面前编排老子的不是,鼓动寨主重罚老子。是以灭掉松鹤楼这件大事,须得从长计议。
念及此处,哲别故意露出慌张的神情,摇头说道:“叶大掌柜可不要拿在下开玩笑。在下何德何能,怎么敢吩咐叶大掌柜做事?叶大掌柜智计超群,又有厉公子相助,放眼天下,又有谁敢对叶大掌柜不敬?是以对付池田家这件事情,还要叶大掌柜站出来主持大计,在下从旁襄助,方能挫败池田家的奸计,使得咱们平安离开这里,不至于被池田家坑害。”
慕容丹砚见叶逢春和哲别互相吹捧,心中厌恶,暗想这两个家伙都是奸诈之徒,各怀鬼胎,都想让对方为自己卖命,偏偏说起话来满嘴都是仁义道德,听在耳中着实令人作呕。看这两个家伙阴险狡诈的模样,像极了五虎山庄余长远那几个奸诈小人。与这两个家伙打交道,须得事事小心,否则必定要被这两个奸诈之徒坑害。
慕容丹砚思忖之际,叶逢春与哲别又互相推让了一番,最后哲别叹了一口气,口中说道:“既然叶大掌柜力主由在下出面与池田家周旋,在下只好勉为其难了。在下打算先听听池田家派来的使者说些什么,再与叶大掌柜商议下一步应当如何行事。烦劳叶大掌柜和厉公子陪着在下接见池田家的使者,看看池田一昭在耍什么花招。”
叶逢春听哲别说完之后并无异议。哲别吩咐一名武士头目带领四名武士去迎接池田家的使者。待到五名武士离开之后,哲别下令黄金寨武士向后退出十余丈,背靠雪壁列阵,自己则和厉秋风、慕容丹砚、叶逢春站在原处,静候池田家的使者到来。约摸过了一柱香工夫,只见远处人影晃动,有一伙人慢慢走了过来。叶逢春见此情形,不由向厉秋风身边靠近了两三步,暗想若是池田家派来使者,多半是为了迷惑哲别这个奸贼,让这个臭鞑子以为使者前来与他说话,池田家必定不会派兵突袭,不免有所松懈,此时正是池田家派兵偷袭的大好时机。老子须得紧跟在厉百户身边,如此一来,就算池田家大军杀来,以厉百户的武功,也能护得老子周全。
叶逢春思忖之际,远处的那伙人又向前走出了数十丈,众人这才发现人群之中有一匹高头大马,马上端坐着一人,只是隔着百十丈远,看不清楚马上骑士的容貌。叶逢春心中惊疑不定,暗想哲别一伙并无马匹,骑在马上的那人自然不是鞑子,十有八九是池田家派来的使者。这个使者竟然骑马前来,好大的架子,多半是使者害怕哲别一伙太过凶残,压根不晓得两国交兵不斩来使的道理,恼羞成怒之时要对他下毒手,这才骑马前来,一旦情势不对,便要纵马逃走。却不晓得哲别箭术精湛,就算他纵马狂奔,也逃不开哲别的毒手。
又过了半盏茶工夫,对面那伙人离着众人已然不远。只见五名黄金寨武士走在两侧,一人骑马走在中间,坐骑两侧各有一名黑衣汉子护卫。只是众人离着那伙人沿有五十余丈,仍然无法看清楚那伙人的容貌。哲别见那伙人身后并无池田家兵马跟随,这才松了一口气,暗想老子最担心的事情便是池田家派来使者是假,趁机偷袭是真,可是眼下并无池田家的兵马跟随而来,倒是出乎老子的意料之外。如此一来,这三名使者与人质无异,若是说出什么让老子恼火的话来,老子先砍死一个使者,再将剩下的两个王八蛋当作人质,就算不能阻拦池田家的兵马,也能让那些王八蛋为之胆寒。
哲别思忖之际,只见自己派去迎接池田家使者的那名武士头目一路小跑到了他面前,这才停了下来,拱手说了几句鞑子话。哲别不等他说完,便即抢着说道:“叶大掌柜在这里,你有什么事情,须得用汉话来说。”
那名武士头目听哲别如此一说,脸上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