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与小灰比起来,苍果这个名字听上去确实高端了一点。
唯一的问题在于,郑清听到苍果这个名字,总会不由自主想到果汁儿,想到那个被束缚在镜中世界的小女孩儿。
“不行。”
他摇摇头,否定了胖子的建议,并未给出反对理由。
“你打算今天浪费一晚上的时间给狗子起名儿吗?”胖子把最后一把鸡米花塞进嘴里:“就像上次给宥罪队起名字那样。如果你不打算”
郑清终于忍不住,打断胖子的话,咆哮起来:“我没有那么多打算,你打算一晚上都讨论我的打算吗?能不能换个词!数数你们从刚刚开始用了多少打算!”
胖子被郑清的咆哮吓了一跳,嘴里嚼着的鸡米花一下子滑进喉咙里,顿时被噎个半死,用力锤了锤自己的胸口。
两只小精灵连忙捧着一杯清水送了过去。
郑清心底终于舒畅了一点。
“黑豆吧。”趁着胖子闭嘴的时候,萧笑给出了自己的建议:“我记得有一首儿歌黄豆鸭,绿豆蛙,黑豆狗子,红豆虾,还有一颗大冬瓜歌词里狗子就叫黑豆。”
“哪里来的这首儿歌,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巫师界的孩子大部分都知道吧。”胖子也缓过劲儿,不知又从哪里摸出一把干炒的黄豆,塞进嘴里,含含糊糊解释道:
“说的是一只黄豆大小的鸭子、一只绿豆大小的青蛙、一只黑豆大小的狗子,坐着一头红色的皮皮虾,拖着一颗大冬瓜,去黑森林冒险的故事”
“我没兴趣听童话。”郑清摆摆手,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一锤定音:“既然这样那就综合一下你们的意见,给它起名字叫毛豆吧。”
“毛豆?你怎么综合出这个词的?你说灰豆我还可以理解”
“毛,是猫果树的毛;豆,是黑豆的豆。”
“猫跟毛能一样吗?”
“猫没毛吗?纠结个毛线”
当403宿舍的几位同学为狗子的名字争论不休时,狗子或许现在应该叫它毛豆了正悄无声息的穿梭在第一大学的校园之中。
它忘记自己是从什么地方来的,是不是学校学生的宠物,有没有自己的主人;它也忘了自己的意识是什么时候诞生的了。
它只记得在它自我意识诞生的第一时间,出现在它面前的那名年轻男巫。
唔,旁边似乎还有另一位巫师的气息,毛豆的印象并不深刻。
深深刻在它意识中的,是追逐的本能。
源自血脉深处的力量不断警告它,这个世界非常危险。有好几次,它都隐约察觉到周围有危险的目光在默默观察着它,即便躲进角状时空的间隙,那种如跗骨之蛆的感觉仍旧无法消散,只有呆在男巫身边,那道目光才会收敛一些。
这份简单的思维与魔法生物的本能混杂着,让毛豆死死缀在男巫身后,从猫果树下,到教学楼,再到学生宿舍。
危机感与魔法的力量相互作用,刺激着毛豆飞速成长。
藏匿在时空间隙里的无数分身是成长的最佳助手。这种成长既包括它对天赋的熟练与掌握,也包括它对魔法世界的理解、对巫师与常识的认知。
短短几日,它便从一只懵懵懂懂的狗子,变成了一头深谙生存要素的犬。
但成也天赋,败也天赋。
天赋帮助它飞速成长,血脉却限制了它成长的高度。
想要打破这种高度,它只嗅到了一条道路。
那就是追逐解放自己血脉的男巫。
男巫灵魂深处散发的诱人气息,仿佛囊括了整个世界的味道,似乎多闻两下,桎梏在它血脉中的枷锁就会松动一分。
对一头足够精明的廷达罗斯犬来说,找准狗生目标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那让它感到安全。
想要维持这种安全感,它必须不断展现自己的价值。
抓青蛙是为了展现价值,抓可达鸭,抓另一个巫师,甚至去找那头可怕的黑羊,也是为了展现它的价值。
现在,男巫交给它一项新的任务,去找一条蛇。
这并不容易。
因为那条蛇在校园的各个角落,留下了许多痕迹,在魔法与时间的作用下,那些痕迹变得模糊且不可捉摸,它必须仔细分辨残留气息中每一点细小的差异。
就比如它正在嗅着临钟湖东畔的泥塘。
那条蛇在泥塘中残留下非常浓郁的气息,这表明它曾经在这里躲过很长时间。但破碎的气息又告诉毛豆,那条蛇现在已经离开了。
它的爪子早已在这个世界消亡,后来鸠占鹊巢的客人也已经消失多日。
顺着泥塘与临钟湖之间的暗河,消失在静谧的沉默森林深处。
是否要追出学校,毛豆稍稍有些踌躇。
不久前它莽撞的出了一次学校,想要抓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