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似的‘节点’还很多。”
吸血鬼盯着指尖那盏‘小灯’,轻声说道:“就像在1981年的夏天,西里斯·布莱克没有将保密人换成小矮星彼得,那么躲在戈德里克山谷的波特夫妇就不会被汤姆所杀,也就不会有十九年后的第三次不列颠黑巫师之乱,就不会有那么多巫师失踪、死去、终身受到折磨……当时,西里斯脑海中闪过的那个念头,就是命运的一个节点。”
“渺小、脆弱,却又有种非常重大的意义。”
“改变他脑海里的那个念头,就会改变历史。而一场即将发生的战争中,占据优势的一方最重要的,就是减少‘变数’,保证现实不会因为某些历史‘节点’的变动而彻底改变。”
“这就是‘钉子’的意义。”
“所以大规模巫师战争之前,处于劣势的一方会竭力改变历史中的那些节点,让混乱笼罩秩序;而占据优势的一方就需要派遣足够的猎队,守护那些处于时空长河中的节点……这场‘前置战争’早在一切发生之前就已经打响了。”
“所以我才说暴风雨已经降临,只是落在我们视线之外。”
说到这里,米尔顿公爵轻轻吁了一口气,举起手中的勃艮第杯,心满意足的喝了一大口红酒。
他感觉自己今天着实在女神面前露了一次脸。
苏施君耐心的等了几秒钟。
然后她注意到吸血鬼似乎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打算,怫然不悦:“然后呢?‘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钉子、钳子、锁子,你只说了一个……另外两个呢?”
米尔顿公爵脸上的笑意一僵。
对于巫师战争的种种,他也只是一知半解,能够解释清楚‘钉子’的含义,还多亏了老卡伦亲王不久前耳提面命,至于其他两个概念,公爵先生着实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
他感觉嗓子有些发干,忍不住再用红酒润了润嘴唇,求助般左右看了看。
威廉·塔波特冷笑的看着他,满脸幸灾乐祸——吸血鬼先生脑海不由浮现出一句话‘蠢人有蠢福’,倘若他不自作聪明做出之前的解释,眼下也不会陷入这样的尴尬。
所幸上议员中还有一位性情宽厚的幽灵。
魂不语很快注意到米尔顿公爵的尴尬,他微微一笑,飘上前去,顺势接口道:“古人云‘凡事豫则立,不豫则废。言前定,则不跲jia;事前定,则不困;行前定,则不疚;道前定,则不穷。’(注1)”
他瞥了一下米尔顿,眼神中带了笑意。
然后再看向苏施君,继续说道:“而‘定前道’,就是‘钳子’的作用了。如果说‘钉子’是让占据优势的一方钉住历史的节点,不至于被对方溯着时光长河逆流而上,釜底抽薪;那么‘钳子’就是让占据优势的一方钳住未来最大的可能性,沿着时光长河顺流而下,绞碎每一丝失败的可能性。”
“也就是说正面战场开始之前,已经有一支巫师军队在历史中作战,另一支巫师军队在未来作战?”
苏施君脸上露出一丝赞叹的表情,身后那四根狐尾也下意识摇晃起来,似乎能够感受到浩浩汤汤时光长河里的汹涌澎湃,同时她也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但在我印象中,未来有无限可能性,我们猎队的数量却是有限的……怎样用有限的猎队钳住无限的未来?”
“钳不住的。”魂不语摇摇头,表情稍稍严肃了几分:“正常情况下,钳形攻势是指左右包抄的战术,仿佛一只螃蟹的两个钳子,凶狠的扎向敌人柔软的咽喉,打乱对方布置。”
“但在魔法战争中,钳形攻势的两个钳子则像‘阴阳鱼’一样,首尾相钳。”
“数百支猎队在不同时间线上发动攻势,一半猎队顺着时间线划水,侦知相关时间线上的每一点细节;另一半猎队则凭借倒果为因的优势,将相关时间线上可能引发失败的‘变数’悉数消灭。”
“这就引发了连锁的后果……因为敌人不会任凭我们的猎队肆意篡改未来。它们也会派遣相同的战术小队,改变我们试图固定的时间线。”
“就这样,时间线会受到两股不同力量的影响。在不断回溯与固化中变得越来越多。每一根时间线,都会牵扯出无数新的因果线。”
“我们都知道,时空是有寿命的,这就意味着,时间线不可能被人无限回溯……或者固化。”
“每一次回溯,都会让因果线更加混乱……以至于到了最后,这些时间线与因果线相互纠缠在一起,变成一团乱麻,彻底缠绕在以这片战场‘现在’为核心的一段‘时空片段’上,导致这片区域时空‘僵化’。”
“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就像一锅清粥,在火焰的烹煮与汤勺的搅拌下,变得越来越粘稠,直到最后,变成石头般僵硬——这片足够结实与固化的时空,才能容纳足够多高阶巫师在其中战斗,而不至于被轻易打碎。”
“与此同时,这片僵化的主战场——就像一个被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