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个缭绕着暗红色火焰的拳头重重砸在祸斗首领的脑袋上,祸斗狭长的颅骨在铁拳下呻吟着、变形,然后被压入松软的黑色土壤中,挣扎片刻,轰然破碎。
鲜红色的血浆混合着森林里特有的晨曦味道,向四面八方弥漫开来。
嗖,嗖嗖。
几道身影伴随着那喷溅的血液落入空地间。
拳头离开混杂了骨肉与泥土的深坑,缓缓拔起,拳头上缭绕的暗红色火焰也随着这个动作徐徐收敛,消失在强健油亮的肌肉中。
张伯仁扯掉身后有些残破的斗篷,丢在脚边,遮住那滩肉泥,同时用凶狠的眼神环顾左右。林子里那些窥伺的目光在男巫眼神的压迫下纷纷缩了回去。
“这些鬼鬼祟祟的家伙!”
这位坤鹏猎队的队长嫌弃的冲地上吐了口唾沫,粗着嗓子吩咐他的队员们:“女巫核对时间!剑客确认方位!矮子跟娃娃呆在原地不要乱跑。”
宽袍广袖、罗裙飘飘的女巫微微点头,盘膝坐在半空中,手中捧着一个怀表,打开表壳。表盘上时针分针迟疑片刻后,开始疯狂乱转,仿佛一台失灵的指南针。
另有穿着黑色小直狩衣,配着一柄日式刀的年轻男子脚尖一点,如轻烟般消失在沉沉的林荫间,隐约可以看到数道身影从那道轻烟中分化,投向四面八方。
怀抱机关炮的矮人与另一个小女巫则老老实实蹲在原地——当然,也有可能是站在原地,因为两人个子比较矮,很难一眼分辨出两人此刻的姿态——风中依稀可以听到他俩的抱怨声:
“见鬼的代号……其实我一点都不矮,在赤须家族我可是数一数二的大个子!”
“好困,好想睡觉……”
“别睡!生会儿气行不行?队长喊你‘娃娃’难道你不生气吗?”
“……可人家本来就是个娃娃啊!”
“咔嚓!”女巫手中的怀表表壳合住,发出清脆的扣响,仿佛一道噤声魔法,让两个嘀嘀咕咕的小个子顿时闭紧嘴巴。
“巫历六月六日,周六,早上五点三十三分,偏时三分钟,影响度可控。”坤鹏猎队占卜师轻柔的声音仿佛清泉般,洗涤着这片死气沉沉的林子。
数道青烟从林中归还,合而为一,化出那位剑客的身影。
“沉默森林外围,距离寂静河不足五百米,河岸对面就是贝塔镇北区。”坤鹏猎队游猎手石川右京一板一眼的汇报道:“暂未观察到其他时空干扰源,北区也无混乱迹象,判断十七号变数暂未与黑潮取得联系。”
“距离黑潮涌起还有多久?”他侧着脸,看了占卜师一眼。
女巫抚摸着怀里的水晶球,沉默片刻,然后抬起头:“二十三分钟。”
“十七号变数呢?什么时候出现。”
“不确定。”女巫摇摇头:“十七号变数来自星空,原本就具有莫大威能,可以隔绝许多占卜术的窥伺……而我们又属于时空过客,无法在这个时间段调动足够多的卜算数据。”
“啧,烦人。”坤鹏猎队的队长大人恼火的骚了搔头皮,忽然想起什么,豁然抬头:“去学校找人帮忙行不行?我记得我们可以随意在岛子上走动的……”
“我们可以随意走动,只是因为在这个时空片段中,我们并不存在于布吉岛,所以不用担心强观察干扰。”女巫心平气和的否决了自家队长的意见:“但这并不代表我们可以肆意与这片时空的主人产生联系,那会导致时空潮汐大幅度波动,引来命运的修复之力。”
“而且每个时间段,每个角色都有它们需要完成的任务,不同任务相互勾连,像咬合在一起的齿轮,推动着最终结局的到来。倘若我们去学校求助,让某个齿轮从命运中脱落,最终受到反噬的还是我们自己……”
“安了,安了,我只是随口一说。”张伯仁连连摆手,满脸后悔——他早应该想到,那个建议会引起自家占卜师的啰嗦反应——于是他立刻跳过这个话题:“我们再来推衍一遍这一趟的任务……以此刻为时间原点。”
坤鹏的猎手们立刻以他为中心聚拢了过来,表情严肃了许多。
猎队占卜师轻轻吸了一口气,怀里的水晶球散发出七彩流光,映照出一幅幅走马灯似的画面片段,同时她的声音在一个极小的范围内回荡着:
“按照历史发展,十分钟后,两个女妖会逃离学校,在沉默森林边缘召唤起早已准备好的黑潮。”
“这一次的黑潮不仅囊括了布吉岛上绝大部分性情凶猛的魔法生物,以及一些顺着寂静河,从海底溯游而来的妖物,还有许多属于幻梦境的生物。”
“第十七分钟,贝塔镇巡逻队的治安官被一头络新妇袭击,未能发出讯号。”
“二十分钟,第一波黑潮就会登陆贝塔镇北区的码头交易市场,那里有许多前次黑潮后,被关押在笼子里的魔法生物。守卫措手不及,一触即溃。第一波黑潮会打碎笼子,释放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