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清目瞪口呆的看着教室里变故。
他完全理解布莱克讲师惊叫的原因——倘若他正绞尽脑汁,想着各种情话,向某位女巫求爱时,面前的女巫突然‘缩水’,变成个小不点儿,他也会吓一跳的。
而且这个‘小不点儿’还不是等比例缩小。
如果那位女巫只是整体变小,类似误服‘缩小剂’或者中了‘缩身咒’的效果,年纪未变而体型缩小,那么即便她变成小不点儿,也不会引起布莱克讲师的惊叫,说不定还会引得他哈哈大笑,或者愈发热切的殷勤,想办法为女巫提供解咒或恢复药剂。
只可惜教室里那位女巫的缩小是‘非线性’的——就像一只青蛙变成了蝌蚪,一只蝴蝶变成了毛毛虫,一只天鹅变成了丑小鸭。
教室里那位女巫仿佛中了一道名为时光倒流的魔咒,整体形象以极快的速度蜕化着,从三十岁出头的成熟容貌、到二十岁的花样年华、再到十多岁的青春活力,一直倒退变成个七八岁的黄毛丫头。
甚至教室外的李萌都比她看上去‘成熟’。
帅气的布莱克老师惊恐的丢下手中捧花,仿佛被跳脚蝎蛰了一下,倏的一下从地上蹦起来,大声向面前气急败坏的小女巫道着歉,然后倒退着,跌跌撞撞退出教室,撒腿就跑。
在第一大学,恋爱不是错,即便学生与老师之间的正常交往,也会收到很多真诚的祝福。但如果恋爱对象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儿,布莱克敢用自己名字里唯一值钱的那几个字发誓,他肯定会被丹哈格以最可怕的罪名丢进最恐怖的监狱里,说不定在那之前就会被整个巫师界的唾沫星子淹死。
简直要命。
男老师一脸惨白,幽灵般从几位年轻巫师身旁经过,甚至没有理会他们向他问好。
而问候过老师的几位年轻巫师则一窝蜂离开后门的窗户,跑到前门处。教室里,被迫缩小的女巫正费力的把身子从长长的衣裙中拔出来,那几只抱着乐器的小精灵还坐在摔碎的玫瑰花捧中,似乎已经恢复了镇定,正在犹豫要不要继续唱歌。
“见鬼!”
小女巫撕扯着仿佛蛛丝般捆束着她手脚的纱裙,嘴里骂骂咧咧着,丝毫不见之前的娴静:“就不能来晚一点儿吗?难怪别人说‘美梦总会被一泡无情的尿憋醒,噩梦却总是挥之不去’……”
“咳咳!”蒋玉大声咳嗽着,打断小女巫稍显粗俗的话,同时快步上前,给小女巫身上披了一件宽大的长袍。
郑清发誓他只瞥见了小女巫裸露的肩膀。
教室里,小女巫听到那警告的咳嗽声后,歪着头,看了蒋玉一眼,老气横秋:“怎么,现在的女孩子连尿尿这样的话都不能说了吗?”
而后,她看到表情呆滞的郑清,于是探着头,越过蒋玉的肩膀冲男巫打了个招呼:“哟,渣哥儿,好久不见……听说你们在试炼场干的不错?恭喜恭喜……你这个外号真不戳!”
郑清一点也没有遇见熟人的喜悦感。
也对某人突然喊他‘渣哥’感到一丝丝麻木。
他突然有点累,各种意义上的。
“朱思?”
男巫用肯定而又不那么肯定的语气叫出了这个名字,然后环顾左右,目光在李萌、蒋玉以及小女巫三者之间徘徊着:“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
……
“也就是说,因为幻梦境、贤者之石以及黑狱等等这些因素触发的未知魔法条件,导致朱思现在处于一种非常不稳定的状态,时不时会切换身体形态?”
“真是令人惊叹啊,或许这就是为什么,魔法总是充满令人着迷的色彩吧。”
九有学府的书山馆中,辛胖子一边抄着萧笑的作业,一边连连摇头,嘀嘀咕咕念叨着之前发生在教学楼里的‘事故’。
郑清坐在他的斜对面,看着面前的魔咒课作业,满脑子都是大女巫噗的一下变成小女巫的那一幕。
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惊叹个屁……身为校报记者,你应该考虑的难道不是学校怎么能这么乱来,让她当什么‘梦境解析’的老师吗?”
辛胖子停下手中忙碌的羽毛笔,抬起头,惊讶的看了桌对面的公费生一眼。
“这可真稀奇,你跟朱思关系不是挺好吗?”他显然不明白郑清在发愁什么。
事实上,郑清也说不清自己的想法。
一方面,他觉得朱思能够摆脱幻梦境的阴影,勇敢开启新的生活是件令人高兴的事情,最起码,今天遇到她的时候,男巫已经看不到原先缭绕在小女巫周身的那股孤独感,站在她面前,也感觉不到她身处另一个世界的隔膜。
另一方面,郑清又觉得小女巫应该更‘自由’一点儿,最好不要继续呆在这片给她带来很多糟糕回忆的学校。虽然他不太懂魔法心理学,但他知道徘徊在‘事故’初始之地对巫师没好处,幽灵中最诡异的几个分支,怨灵与缚地灵,就与‘初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