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伯噽口中所说的话,越王允常不禁气极反笑起来。 伯噽派人烧了自己越国的传舍,又行凶杀人,杀的还是将成为越国盟友的阖闾的使者! 此等所作所为,伯噽居然口口声声,自称是为他允常着想,为越国着想? 允常还要因此感激伯噽?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大殿上的越国一众公卿大夫更是不由得勃然大怒,纷纷冲着伯噽指责起来。 “大胆伯噽!你竟然能说出这等荒诞不经之言?” “老夫已是花甲之年,所见所闻甚多,却从未见过你这般厚颜无耻之徒!” “大王,伯噽擅自烧我传舍,杀害他国使臣,罪大恶极!臣请大王将此獠烹杀之,以儆效尤!” “臣附议!” 这一下,伯噽已然是犯了众怒! 稍有一个不慎,等待伯噽的就将是尸骨无存的下场。 而现在的伯噽,表面上看着稳如老狗,实则内心慌得一批! 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拖出去!” “且慢!” 伯噽再一次大喊一声,并推开身边的两名越国宿卫。 他上前一步,朝着陛台上的允常躬身作揖,道:“越王,敝臣适才所言非虚。” “越王若不信,请听敝臣讲完,若越王仍不满意,执意要将敝臣投入煮沸的铜鼎之中,敝臣自当死而无憾!” 闻言,允常看着神色不似作伪的伯噽,面皮一动,挥手道:“也罢!寡人便让你死得心服口服!” “伯噽,这大殿之外,早已经为你准备好了一尊煮沸的大鼎。若你所说的话,不能使寡人信服……伯噽,你只有会有怎样的下场!” 伯噽沉默。 他是一个贪生怕死之人! 早在还没进入大殿之前,伯噽就已经看见允常所说的那一尊青铜大鼎。 遭到这尊大鼎烹杀的人,绝对不少,而且绝大多数都是公卿大夫! 伯噽惜命,但他知道,有些事情不得不为之。 就像伯噽知道越人因为种禽的游说,准备处死自己一般,他深知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的道理,抢先一步干掉种禽! 但,这并不代表伯噽就当真能不顾一切。 此番使越,伯噽身负王命,身上更背负着与楚国的血海深仇! 在还没有报仇雪恨之前,伯噽认为自己还不能死! 至少,不能死在这帮越蛮子的手中,那样太过耻辱! 所以,伯噽现在面对着如狼似虎的越国君臣,反而能泰然自若起来。 “越王,敝臣纵火行凶之所作所为,的确是在拯救越王,的确是在拯救越国!” 伯噽慨然道:“吴越世仇,然则冤家宜解不宜结!” “敝臣此来,正是为解开吴越两国之间的仇恨,化干戈为玉帛也!” “敢问越王,而今之形势,是我王强,还是逆贼姬光强?” 听到这话,允常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回答道:“自然是吴王庆忌强一些。” 允常不得不承认这一点! 毕竟,阖闾不过是割据吴国南方的几座城池,还不及吴国六分之一的疆土,麾下兵马不过几千人,如何能比得上庆忌? 二者不可同日而语! 即便,现在允常更看好阖闾,也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 “那,越王何以弃我王于不顾,反而投身于逆贼姬光之怀抱,意图与之结盟?” “越王此等舍大义而顾大恶,弃大国而取小邦之举,岂非贻笑大方?” 听到伯噽这一番夹枪带棒的话语,允常心下不悦,哼了一声道:“伯噽,你究竟想说甚?” “越王,敝臣只想说越王此等行为,无异于与虎谋皮,且将让天下人耻笑!” 伯噽忽而肃容道:“人尽皆知,姬光乃是大奸大恶之徒,窃国之贼。” “姬光派专诸刺先王僚,弑君篡位,为人所不齿!” “而我王,英明神武,仁德有方,众望所归。是故,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顿了顿,伯噽又道:“昔日我王落难之时,无有一寸吴国土地得以栖身,是卫国接纳我王,是卫、鲁、宋、晋、齐等中原列国倾囊相助,助我王讨贼成功,重登王位!” “姬光者,现在不过屈居于吴国一隅之地,苟延残喘。” “其遣使同越国结盟,所求者,无非是借越王之手,伺机削弱吴国,造成更大的内耗!” “越王,想必种禽还跟你说过,姬光已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