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季蔻看着面前说一不二,霸气侧漏的庆忌,眼中不由得生出爱慕之意,顶礼膜拜之感。 跟庆忌相处的时候,后者就是靠着这样的人格魅力征服季蔻的! 但,季蔻并没有忘记自己此行的目的。 她命宫女将早就准备好的东西呈上来, 只见托盘之中,放置着一根木棒,与一条绢布。 “王后,这是何意?” 庆忌颇为不解。 季蔻只是嫣然一笑,道:“大王,这木棒与绢布, 孰硬孰软?” “自然是木棒硬而绢布软。” “大王请看。” 季蔻不由分说, 就离开庆忌的身上,拿起那一条丝巾,使劲儿的掰扯,累得额角直冒香汗,却没有撕开这绢布一道口子! 紧接着,季蔻又拿过那一根木棒,继续掰扯,实在不行,就用自己的膝盖一踢,硬生生的折断这木棒! 看得庆忌汗颜不已! 有些哭笑不得。 “大王,你可理会其中深意?” 季蔻眨巴眨巴着水灵灵的大眼眸,聚精会神的盯着庆忌看。 这种神态,好似小女孩在向大人卖乖,想邀功摸摸头一般,煞是可爱! 说到底,季蔻还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女子。 放在现代, 季蔻是在上高中的年纪, 然而, 此时的她却已经嫁做人妇, 成了吴国的王后! 庆忌的这个王后, 可娇媚,可清纯,上的了厅堂,下得了厨房,还能将庆忌伺候得极好,讨得庆忌的欢心,着实不易。 若说季蔻是一个心思单纯,不谙世事的少女,庆忌绝对不信! 偏偏以季蔻这样的容貌和年纪,干出这种事来,庆忌觉得毫无违和感。 对于季蔻的这种“拙劣表演”所表达出的用意,庆忌自然心领神会。 季蔻是在以这样的方式向他委婉进言,规劝他以柔和为贵,妥善处置新法事宜,不必将自己推到老世族的对立面,以至于双方大伤和气! 但,庆忌却是故作不解,好奇的问道:“王后,你莫不是让寡人对老世族软硬兼施?” “大王!~” 季蔻不由得娇嗔一声,顺势就依偎在庆忌那宽厚的胸膛上, 以甜糯糯的嗓音嗔怪着道:“大王,你是真不知?还是故作不知?” “这木棒与绢布,一硬一软,按理说,硬为强,软为弱,强弱有分。” “臣妾一个妇道人家,尚且能折断木棒,却不可撕开绢布,这预示为何?” “过刚易折矣!” “绢布虽软,却有韧性,非蛮力所能撕裂。木棒虽硬,却全无韧性,是故臣妾都能掰断!” “似我吴国现在所推行的新法,若太过刚强,缺乏韧性,则定然易折。” “而吴国新法能如同绢布一般兼容并蓄,则可韧性十足,潜移默化中让新法扎根下来,深入人心。” 闻言,庆忌深深地看了一眼季蔻,心中赞叹的同时,又不免生出一丝忌惮。 不过这一丝忌惮随后就被庆忌抛之脑后。 幸亏季蔻生得女儿身,又是庆忌的王后,如若不然,以季蔻这种与生俱来的政zhi天赋,定然能成为一位从善如流,贤明开化的国君。 饶是如此,现在的季蔻就十分了不得! 出身于越国王室的她,自幼耳濡目染,对于各种各样的杂书典故颇为喜爱,有所涉猎,也自然而然的养成了季蔻参知国事的兴趣。 倘若日后庆忌先她一步薨逝,垂帘听政的季蔻,恐怕将是一个宣太后一般的女强人! 但,庆忌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不是庆忌害怕季蔻玩弄权术,牝鸡司晨,而是占有欲极强的他不能容忍,自己被戴绿帽子! 毕竟,这个时代的风气如此开放,寡妇改嫁十分常见,孀居的贵妇人,甚至都能养上几个男宠伺候自己…… 久居人上的太夫人季蔻,即便养上几个面首,也不过分! “王后,那依你之见,寡人当如何兼容并蓄?” 庆忌抓住了重点,故而有此一问。 “大王,臣妾以为,大王对老世族可怀柔以待,以利换利,以权换权,可有皆大欢喜之效用。” 以利换利? 以权换权? 庆忌心中暗自思衬,琢磨着季蔻话里的八个字,深有感悟。 这不就是政zhi妥协吗? 所谓的怀柔,并不代表着屈服,但是能在一定程度上缓和一下彼此的关系。 于国如此,于君臣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