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蠡的确是不可能背叛庆忌的。 他初一入吴,就被庆忌重用,封为治粟内史,官居九卿之一,位高权重。 正所谓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 被庆忌这般赏识的范蠡,怎么可能背叛庆忌,转投楚国的怀抱? 再者说,楚国已经山河日下,而吴国的崛起之势已经不可阻挡。 在吴国效力这么多年,建树颇多的范蠡,早已将吴国视作自己的故国,又怎会让自己成为“二臣贼子”? “唉!寡人恨上苍不卷,让寡人与范子如此大才,失之交臂矣!” 被范蠡拒绝后,熊轸痛心疾首的说道。 昔日的楚国,楚才晋用,现在的楚国,楚才吴用,自始至终,楚国的人才流失都非常严重! 如当年的伍举一般。 伍举,是楚国大夫伍参之子,伍奢之父,伍员(伍子胥)祖父。 公元前547年,伍举因避祸奔郑,并且准备下一步投奔晋国。 他在郑国遇到好友蔡声子,表达了还想回到楚国的愿望,于是声子到楚国告诉令尹子木:以前从楚国逃到晋国的人才,都被晋国重用,给楚国造成了很大的危害,现在椒举又逃到晋国,如果被晋国重用,指不定会给楚国添多大的麻烦! 令尹子木急忙派他的儿子椒鸣把他从晋国接了回来。 这就是“楚才晋用”的典故。 之后,伍举更是劝说楚庄王励精图治,“一鸣惊人”的典故,也源于此。 难怪熊轸会发出这样的感慨。 范蠡、伯噽、伍子胥,三人皆有经天纬地之才,一国得其一,便可兴旺发达,长治久安。 却因为各种各样的缘故,不得在楚国出仕! 伯噽与伍子胥,更是跟楚国有着血海深仇,恨不能马上灭亡楚国。 虽然,这跟熊轸的关系不大,但这是他的父亲楚平王留下的烂摊子,熊轸不得不父债子偿,自己收拾。 “范子此来,定是为楚吴两国弭兵之事耶?” “正是。” 范蠡开门见山的道:“而今,吴楚两军在鸡父一带相持不下。以晋人为首,中原十八国诸侯将会盟于召陵,商议伐楚之事,楚国危难,我王实不忍见贵国就此覆灭,故而遣外臣使楚,请楚国弭兵!” 这真是说的比唱的好听! 对于范蠡的这番话,楚国君臣是愤恨不已的。 诸侯联军伐楚的事情,还不是吴国推动的吗? 现在,范蠡居然还敢说出这种大言不惭的话。 庆忌不忍见到楚国被覆灭? 笑话! 真是欺人太甚! 熊轸冷着脸,没有说话。 陛台之下,子期怒不可遏的指着范蠡道:“范子,区区诸侯联军,我楚国何惧之有?” “反倒是你吴国,征战楚地大半年,先后劳师远征七八万人,恐怕深入我楚国腹地,后勤补给困难,已经力有不逮矣!” “否则,以吴王庆忌的秉性,又怎会让你使楚,促成两国弭兵之事?” 闻言,范蠡一笑置之。 的确! 吴军七八万人劳师远征,深入到楚国的腹地,后勤补给线长达一千余里,转运困难,途中又经常被楚军骚扰,有些力有不逮。 但是,情况还没有危急到那种程度! “不知足下是?” “芈结!” 子期昂着头道。 “原来是结公子,有礼。” 范蠡朝着子期作了一揖,随后澹然一笑,道:“结公子适才所言,大缪也!” “我吴国经过数年之新法,成效显着,府库充盈,兵精粮足。纵使如今粮秣辎重转运困难,也非不济!” “以我吴国囤积之粮,可以在鸡父一线,与楚军消耗三年!贵国可否?” “十八国诸侯联军,浩浩荡荡,恐不可善了!届时,无非是一个两败俱伤的局面,然楚国折损更甚,恐有亡国之危难矣!” 一听这话,熊轸脸上的担忧之色更为浓重。 他知道范蠡是在说大话。 吴国经过数年的新法,的确兵精粮足,足够支撑得起一场大战的消耗。 但是,从吴国本土转运到鸡父前线,迢迢千里,这其中不知道要消耗掉多少的粮食。 数万吴军,人吃马嚼的,一日消耗就是一个天文数字,吴国怎么可能支撑三年之久? 能撑得住一年,已经是万幸的。 但是,这一年的时间,也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