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将退下后,庆忌又在拜将台上的宫殿,单独留下御史大夫孙武,与治粟内史范蠡二人,各自落座。 由伍子胥所督造的这座拜将台,跟后来的铜雀台差不多,只是规制较小,但足以像是一座小型宫殿,能住下上百人! “长卿、少伯,寡人适才得到消息,楚将沉诸梁在方城一带击败晋军前锋部队,并相继挫败胡、顿、陈等国之师,斩获颇丰。根据黑冰台的密报,晋人主导的这次诸侯会盟,即将解散。” 一听这话,孙武与范蠡不禁对视一眼,都看见彼此眼中的诧异之色。 对于沉诸梁的能力,他们是知道的。 现在偌大的一个楚国,唯一能挑起大梁的帅才,就沉诸梁一人。 所以,尽管沉诸梁在对吴军的战事中屡屡失利,丢城失地,但都没有遭到什么像样的处罚。 众所周知,楚国对于败军之将,一向是极为苛刻的。 败军之将的下场,也多半是在战败后引颈自戮,或被拘禁起来,郁郁而终。 但沉诸梁的能耐,已经是人尽皆知的。 没有了沉诸梁,楚国的局势更加糜烂不堪。 正是意识到这一点,孟嬴、熊轸、子西等人,这才力保沉诸梁,让其率军抵御南下来犯的诸侯联军。 沉诸梁也不负众望,在方城一带取得了骄人的战绩! 将功折罪! “大王,若消息属实的话,那晋人真是……” 孙武摇摇头,很是无语。 晋人这是烂泥扶不上墙! 仅仅是几场小规模战役的失利,就打起了退堂鼓,不敢进一步进犯楚地,这如何让天下诸侯信服? 此番以晋国主导的十八国诸侯联军,声势浩大,前所未有,十几万人的兵马,怎能被区区的方城所阻挡? 诸侯们的确是各怀鬼胎,但也不至于那么脆弱吧? 说到底,就连作为盟主的晋国,也不打算在这场联军伐楚的战事中出多大的气力,也只是为了提高一下自身的影响力,宣扬霸主之名而已! 因为自弭兵之盟后,已经有近四十年的时间,晋国没有再次出兵与楚国进行争霸战争,世人或许已经遗忘了,昔日被晋楚两个霸主大国相互支配的恐惧! 范蠡疑惑的问道:“大王是在担忧,楚人极有可能挟大胜之势,趁机东征?” “不。” 庆忌轻笑一声道:“不是寡人瞧不起楚国。楚国,经过这轮番的战事,早已经是强弩之末,不足为虑,何故再战?” 再战,庆忌也不惧! 毕竟在桐、巢、群舒、钟离等属于吴国的西地,可是屯驻着吴军一万五千人,还有伍子胥作为大都督,在那里发号施令,庆忌何惧之有? “数年之内,楚人也多半不可能挑起战端。” 庆忌缓声道:“然,寡人以为,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我吴国上下定要有居安思危之心,是故,寡人欲进一步提高我吴军的战斗力。” 还要提高吴军的战斗力? “这……” 孙武亦是倍感棘手。 因为,现在吴军的战斗力,不说是天下第一,但,不论是大兵团作战,还是单兵作战能力,放眼天下,能跟吴军相提并论的军队实在是不多。 唯有齐国、晋国、楚国、秦国的一些精锐之师,或许能跟吴军一较长短。 可是,就是这样的吴军,难道还让庆忌不满意? “这一回,且不论将士的训练,武器盔甲,粮秣辎重之事,单就一战意,尚且有待提高。” “战意?” 孙武与范蠡都颇为好奇。 只见庆忌掷地有声的道:“夫战,勇气也。为人将者,当赏罚分明,赏者士卒战意大振,罚者士卒畏惧而不敢有退缩之意。” “寡人以为,军无财,士不来;军无赏,土不往。所以,寡人欲奖励士卒不避生死,英勇作战。” 闻言,范蠡当即道:“大王,臣以为不妥。” “我吴国对于将士的待遇,已然是列国之中属于上乘!” “毕竟,列国之兵,乃至于我吴国之前皆是每逢战事,士卒自备武器盔甲,至集结地之所需口粮。而我吴国几乎已经全力承担这些,何故再加重国库的负担?” 范蠡可是治粟内史,专门管理国库,自然见不得庆忌这般“铺张浪费”! 但,对此庆忌却有着不同的看法。 先秦时期的全民皆兵制度,已经被庆忌在吴国改成了“募兵制”,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全民皆兵的那种。 而且,众所周知,之前的吴国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