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人的王后,魔怔了? 庆忌看着眼前好似神经质一般的季蔻,心中倍感无奈。 季蔻的丧子之痛,庆忌能够体会,只不过吴恒的确已经死掉,不可能再复活! 季蔻只是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而已。 庆忌双手攀在季蔻的肩上,盯着她的眼睛,语重心长的道:“王后,恒儿死了,咱们的恒儿不会再回来了!” “你给寡人清醒一些可否?” 闻言,季蔻只是默默的流泪,眼眶再度湿润起来。 “大王!王后!大喜!大喜啊!” 就在这时,椒房殿外忽然响起一个欣喜若狂的声音,由远及近。 这熟悉的声音庆忌都不必回头,都知道是中车府令胶滑。 卧槽! 我刚刚死了儿子,能有什么大喜之事? 庆忌瞬间破防,内心更是暗骂不已。 倘若胶滑不说出个所以然,庆忌一定要治他一个欺君之罪! “胶滑,喜从何来?” 庆忌怀里抱着泪流满面的王后季蔲,再冷冷的瞥了一眼胶滑,语气中透露出不善的意味。 胶滑意识到自己失态,但也顾不得许多,连忙谄媚的冲着庆忌笑道:“大王,是天大的喜事!” “恒公子没死,没死,恒公子尚在人世!” “……” 庆忌愣了一下。 但对于这种事情,他是不太相信的。 尽管庆忌并没有亲眼目睹吴恒之死,可是,楚人都愿意拿出十座城邑来赔礼谢罪,此事岂能有假? “当真?” 原本趴在庆忌怀里哭泣的季蔻闻言,不禁瞪着泪痕犹在的眼眸,惊疑不定的问道。 “王后,千真万确!恒公子回来了!” 话音一落,只见椒房殿外,走进来一大一小两个身影。 庆忌定睛一看,入内的两个人,其中一个是原来越国的大司寇鹿鸣,另一个八九岁大的少年,面孔很是陌生。 不过庆忌依稀能认得出,吴恒小时候的一些轮廓。 “臣鹿鸣,参见大王,参见王后!” “儿臣参见父王,参见母后!” 鹿鸣与吴恒都朝着庆忌、季蔻躬身作揖。 作为儿子,吴恒更是难免向自己的父母大礼参拜,一头磕在地上。 “恒儿,真的是你?” 季蔻瞪着美眸,不禁大喜过望,踉踉跄跄的从庆忌的怀里站起身,朝着吴恒那边走过去。 看着“死而复生”的儿子,季蔻心中难免是百感交集,她忍不住蹲在地上,伸出自己的纤纤玉手,抚摸着吴恒的脸颊。 “母后,孩儿回来了。” 经历九死一生,终于返回金陵,并见到自己生身父母的吴恒,也是忍不住潸然泪下,眼泪啪嗒啪嗒的往地板上掉落。 “儿!我的儿,你真的没死,你可想死母后了!我的恒儿……” 季蔻禁不住鼻头一酸,将吴恒一把抱在怀里,抱头痛哭起来。 这种失而复得的心情,现在只有季蔻自己心里清楚。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庆忌微微颔首,暗暗感叹吴恒是真的命大。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鹿鸣,汝等是如何逃出郢都,并返回金陵的?” 庆忌好奇的询问道。 鹿鸣的身份可不一般。 昔日,鹿鸣是越国的大司寇,越王允常的首席谋士,足智多谋,而且忠心耿耿。 在越国灭亡后,鹿鸣就跟着允常到吴国,但本人并不出任吴国的任何官职,作为允常的私人幕僚的存在。 直到允常死后,鹿鸣为了勾践考虑,答应出仕于吴国。 恰好吴恒即将作为质子,前往楚国生活,于是王后季蔲就向庆忌举荐鹿鸣,令后者作为吴恒的师傅,一同在郢都定居,传道受业解惑。 鹿鸣也不负众望,尽心竭力的履行着自己的职责,没有让公子恒的学业落下。 此时,鹿鸣听到庆忌问起事情的来龙去脉,便喟然长叹道:“大王,说来话长,当时子西、申包胥逃奔公子的住处,为公子所收留,不料事泄,以致于叛军围攻……” 在鹿鸣的叙述中,庆忌也知道吴恒是如何死里逃生的。 鹿鸣早年就为公子恒考虑到各种突发状况。 毕竟,公子恒是客居于郢都,吴楚两国世仇,终有一日会再次爆发大战,到时候公子恒的处境会变得十分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