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新生的荆国,庆忌做了大致上的规划。 其一,以自己的十八子吴疆为荆公,认已故的白公胜为“假父”,建立荆国,并追封白公胜为第一代荆公,同时以其母穆姬垂帘听政。 其二,荆国定都于随,以震慑楚人,为日后灭楚之战做足准备。 其三,以伍子胥为荆国令尹,同时派遣大量的吴国士子,进入荆国担任朝臣官吏。 其四,将原来江、息、黄等地的楚国封君,全部驱逐到西面的楚国。 其五,荆国向吴国称臣,同时实行吴国的所有政令…… 如此一来,荆国在名义上只是吴国的附庸国,实际上已经归于吴国统治。 庆忌这样,看起来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但是,春秋时代讲究的是名分。 楚人桀骜不驯,不能轻易归顺吴国。 庆忌建立荆国这一“特别行政区”,为的就是加快融合东楚之地黎庶的进程。 若是那些心向荆国,心向吴国的楚国贵族,未尝不可在荆国得到重用,谋个一官半职的。 正所谓宁为鸡首,不为凤尾。 若是没有这一荆国,原来楚国的那些贵族,在吴国什么都不是。 或许他们能依靠自己的才能和名望,在吴国治下,担任一个县令。 但,绝不能像是在荆国一般位极人臣来得尊贵! 权势也没有那么大! 庆忌建立荆国的目的,可谓是用意极深的。 不但能笼络人心,还可以荆地为吴国的一道屏障,或者说是灭楚的桥头堡。 “大王,阿青姑娘求见。” “请进来。” “诺!” 庆忌正在跟伍子胥、伯噽、范蠡商量战后事宜的时候,就见到一名宿卫来报。 阿青,也就是之前的那个牧羊的少女。 庆忌这段时间一直忙于战事,以及与楚国的谈判事宜,差点忘了阿青。 他还记得自己之前交代过阿青,让她将自己的师傅扁鹊带来,也便于庆忌把不久前赊的账还掉。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庆忌自认为,自己是一个诚信高洁之人,至少没必要对阿青出尔反尔。 不多时,只见少女阿青领着一个蓄着山羊胡子,看起来精神抖擞,红光满面的中年男人进入宫殿。 “阿青(陈缓)参见大王!” 二人不约而同的朝着陛台之上,正襟危坐的庆忌躬身作揖。 陈缓(扁鹊)是贵族出身,知书达理,这行礼的模样中规中矩。 而阿青则是贫苦出身,说不定还是一个奴隶家庭,所以哪里懂得那么多礼节? 能学着扁鹊行礼的样子,阿青模彷几分,便已经殊为不易。 “不必多礼。来人,赐座!” 庆忌一脸和善的笑意,旋即一挥手,让阿青与扁鹊都各自落座。 “谢大王!” 等到二人都坐下后,庆忌这才将目光放在扁鹊的身上,缓声道:“足下,便是扁鹊先生?” “不敢当。” 扁鹊摇摇头道:“大王,在下本是一介乡野游医,承蒙别人看得起,赠予‘扁鹊’之称号。这神医之名,在下确不敢当!” “哈哈哈哈,先生谦逊也。” 庆忌笑吟吟的道:“扁鹊虽只是一个名号,先生却当得起。寡人虽久居吴国,却早已听闻先生在中原悬壶济世,妙手回春之所作所为,甚是钦佩敬仰。” “寡人有意请先生入吴,为太医令,官比九卿,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这……” 扁鹊的脸上出现了迟疑的神色。 他知道自己前来面见庆忌,后者可能会抛出橄榄枝,想招揽自己。 不过,扁鹊并没有做好出仕的准备! “先生可有难处?” 庆忌好奇的问道。 “不瞒大王。” 扁鹊苦笑一声道:“在下虽为陈国公族之后裔,然不过是旁支,祖上早已没落。” “在下早年,亦有出仕之夙愿,奈何能力不济,恐不堪大任!” “而今承蒙大王之厚爱,陈缓愧不敢当。” “缓在中原行医二十余载,处江湖之远,恐不可居于庙堂之高!” 顿了一下,扁鹊又朝着庆忌作揖道:“请大王见谅。以缓之为人,势必与朝堂格格不入,缓为闲云野鹤,终究不能羁留于一地!” “在缓学医之时,便已经立下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