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噽看着对面满脸感伤神色的申包胥,澹澹的道:“申子,而今前尘往事,皆已作古,一笔勾销了。” “或许,在下跟伍子胥还要感谢楚平王、费无忌。” “若不是他,就没有今日的伯噽与伍员。” 申包胥沉默许久,终于喟然长叹道:“廷尉所言极是。” “廷尉,实不相瞒,在下此来,是想询问廷尉,不知大王可有意兴建吴王宫?” 正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伯噽要接受申包胥送出的黄金,自然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不过,伯噽并不想出卖吴国。 准确来说,伯噽是不想,也不敢出卖吴王庆忌。 沉吟片刻后,伯噽摇摇头道:“申子,我伯噽虽为大王效力十余年,却依旧无法摸得清大王的脾性。” “大王也不喜欢别人揣摩自己的心思。” 闻言,申包胥微微一笑道:“难道廷尉便不想大王兴建王宫,并将这一份差事揽下来吗?” “……” 申包胥可谓是已经将伯噽的为人吃透了。 吴国的公卿大夫当中,最期望庆忌兴建吴王宫的,莫过于伯噽。 一方面是因为吴国的面子工程不容有失。 另一方面,伯噽期望自己能接下这一份差事,然后从中牟利。 对待大臣,庆忌一向是比较宽容的。 只要伯噽不是大贪特贪,肆无忌惮的贪污腐化,庆忌就还能接受。 …… 翌日,伯噽就进入吴王宫,在滋德殿觐见庆忌。 他这一次来,是想探一探庆忌的口风。 “不知大王可否有意,兴建王宫?” 伯噽疑惑的问道。 坐在御座之上的庆忌,瞥了一眼伯噽后,说道:“寡人的确有意兴建王宫。怎么,你对这件差事感兴趣吗?” “臣愿为大王效劳!” 伯噽主动请缨。 对于伯噽心里的想法,庆忌跟明镜似的。 不过,庆忌并不打算让伯噽负责兴建王宫的事宜。 “寡人正准备下诏,命治粟内史范蠡、大工令干将负责兴建王宫之事。伯噽,你还是将自己的分内之事干好吧。” “诺。” 伯噽的脸色有些尴尬。 但是对于庆忌做出的这一决策,并没有不满的情绪。 这倒不是庆忌不信任伯噽。 伯噽对庆忌,绝对是忠心耿耿的,只是他那贪婪的性格无法改变。 毫无疑问,伯噽是和珅、蔡京那样的贪官奸臣,只不过对庆忌大有用处,故而一直委以重任。 庆忌知人善用,什么样的人,放在什么位置上,庆忌一清二楚。 像是伯噽这样的,绝对不能让他担任管理国家财政的治粟内史这一位置上。 因为庆忌也不敢保证,伯噽会不会冒着掉脑袋的危险,贪墨公款。 像是这一次兴建王宫的事情,一定会有很多油水可捞。 以伯噽的贪财为人,怎么可能不心动? 正因如此,庆忌就更不能让伯噽负责兴建王宫的事宜。 一旦伯噽捅出了大篓子,新建的宫殿是豆腐渣工程且不说,伯噽贪污的款项太多,届时庆忌作为国君,都不好袒护他。 庆忌这正是为伯噽着想。 “伯噽,你这次来,有没有什么事要禀告寡人?” 庆忌忽然问道。 “这……” 伯噽愣了一下,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旋即额头冒出冷汗,心虚的低着头道:“大王,臣的确有要事禀告。” “何事?” “最近,申包胥跟臣来往密切,臣只是跟他虚与委蛇一番,不过申包胥却贿赂了臣不少的财货。” 伯噽的脸上堆着笑意,道:“臣这次来觐见大王,正准备将申包胥贿赂的财货悉数献给大王!” “请大王笑纳!” 听到这话,庆忌深深地看了一眼伯噽,然后摇摇头道:“不必了。” “既然是申包胥送你的财货,你就自己收下。” “伯噽,寡人还是那句话。寡人给你的,你可以要,寡人不给你的,你不能偷,更不能抢……” “诺!” 伯噽忙不迭的朝着庆忌点头哈腰道:“大王的教诲,臣一定牢记于心,永不敢忘!” “没事的话,退下吧。” “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