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暗,赵氏的未来,拜托你了!” “臣,定当不辱使命!” 史暗忍不住潸然泪下,朝着赵鞅下跪,磕了一个响头,说道:“主上,臣此番若不能成功,便死在临淄!” “史暗!” “主上!” 话音一落,赵鞅与史暗都忍不住抱头痛哭起来,相互给了一个拥抱。 一种愁云惨澹的气息,在每个赵氏君臣的心头弥漫开来。 谁都知道,这对于赵氏而言,意味着什么。 反抗是死,不反抗也是死。 被逼到绝路的赵氏,如何能不奋起反抗? 但,以赵氏这一家之力,终究是独木难支的。 赵鞅与史暗,相识二十余年,君臣之间,感情甚笃,好似良师益友一样。 到了赵氏危急存亡的关头,史暗如何能不跟昔日的申包胥哭秦庭一样,为赵氏的存亡,向齐国求援? 当然,不是求援兵,让齐国出兵抗击吴军,而是让齐军南下伐吴,若是一战成功,事情大有可为。 即便吴国不会灭亡,也会元气大伤,从此跌落神坛…… 难说! 以吴国现在强大的国力,以及庆忌的雄才伟略,哪怕是金陵城陷落,吴国照样可以迁都避难,保证自己的霸主地位不失。 “窦犨。” “臣在!” 赵鞅沉吟片刻后,说道:“你负责代我,出使一趟韩不信、魏侈那边。韩、赵、魏三家,世代交好,同气连枝,韩不信与魏侈,岂可相忘?” “若爆发战乱,还请他们一定要站在赵氏这边,哪怕是保持中立也好。” “诺!” 窦犨立即答应下来。 紧接着,赵鞅又将目光放在了自己的嫡长子赵伯鲁的身上,叹气道:“伯鲁,你是我的嫡长子,赵氏的世子。” “应该肩负大任。现在,我要为窦犨、史暗他们争取时间,这一趟,为父非去不可。” “父亲!” 赵伯鲁忍不住眼含热泪,朝着赵鞅下跪道:“父亲!你是我赵氏的主心骨,若没有你,孩儿何以立足,何以扛起大任?” “请父亲允许孩儿为父亲赴宴,是杀是刮,孩儿绝无怨言!” “孩儿愿为父亲赴死!” 见状,赵鞅不禁长叹一声,拍了拍赵伯鲁的肩膀,说道:“痴儿!” “让你去赴宴,父亲只会死得更快!庆忌随时都能以我赵志父目无尊长为借口,处死我。你这又是何苦来哉?” 看着面前一脸憨厚长相,而且愿意为自己牺牲的时候赵伯鲁,赵鞅的心中,也很是感动。 说真的,在赵鞅看来,赵伯鲁不是一个合格的继承人。 赵伯鲁的性格老实巴交,虽有能力,却不足以担当大任。 尤其是在这种混乱时局之下,赵伯鲁根本无法挑的起赵氏家主的大梁。 赵伯鲁只能当一个守成之主,守成有余,进取不足也。 “不知道父亲有何打算?” 赵伯鲁很是疑惑的询问道。 “我要称病。” 赵鞅澹澹的说道:“而今,吴军以及邯郸氏的军队,包围了我所在的营地,许进不许出。为今之计,只有我托病,才能让窦犨、史暗你们出去,并争取到足够的时间。” “这……父亲又何苦赴宴?” 赵伯鲁还没有反应过来。 赵鞅只是苦笑一声道:“庆忌、邯郸稷要的,是我赵志父的性命,于他人何干?只要我还在成周,他们才不敢妄动。” “不过,我还是要做好万全之策,以便于脱身……” 说着,赵鞅便跟自己的一众家臣,商议起了如何“金蝉脱壳”,让他安然无恙的逃出去,返回晋阳的事情。 …… 夜幕降临。 此时,在成周城内的吴王行辕,庆忌的书屋当中,闲来无事的庆忌还在跟自己的国尉孙武,气定神闲的下棋,下象棋。 庆忌知道自己的棋艺,围棋的技术不甚精湛,至少对弈孙武、范蠡等人是这样。 但是,架不住庆忌下象棋厉害。 庆忌偶尔是会跟自己的肱股之臣们,下一下象棋,以此来消遣时间,作为一种娱乐活动。 “大王。” 作为郎中令的勾践,缓缓的进入书屋当中,朝着庆忌躬身行礼。 “何事?” “大王,不久前赵氏的世子赵伯鲁过来说,赵鞅忽染风寒,已经一病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