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庆忌就派出伯噽代表自己,去探望一下“染病”的赵鞅,顺便催促赵鞅尽快赴宴。 伯噽领了王命,于是前往赵氏的营地,探望貌似真的感染风寒,一病不起的赵鞅。 “赵相,我王命在下前来,是为告诉赵相。赵君的晚宴,若赵相不去,便是违背君命。” “届时,是赵相一人之事,还是晋阳赵氏全族上下之事,在下犹未可知也。” 伯噽的话语中,明里暗里都在充满威胁的意味。 若赵鞅不来赴宴,就等同于违抗君命,当处以死刑…… 伯噽将庆忌的原话,转告给赵鞅之后,便皮笑肉不笑的告辞离去。 赵伯鲁亲自将伯噽送出去。 等到伯噽一走,赵鞅旋即若有所思的从床榻上站起身,扯下额头上敷着的毛巾,将自己的肱股之臣尹铎、傅便、邮无恤,以及嫡长子赵伯鲁,都传召入内。 “二三子,看来这一趟,我是非去不可了。” 赵鞅沉声道:“一切按计划进行。” “傅便,你无需跟去,留在营地中,若看见邯郸氏营地燃起大火,即刻突围。” “诺!” “伯鲁。” “孩儿在!” “你先一步前往晋阳。若我当真遭遇不测,你可立即继位,坚守晋阳,抗拒吴师!” “诺!” 赵伯鲁声泪俱下的答应下来。 倘若赵鞅真的遭遇不测,能够挑起大梁,顺理成章的领导赵氏的,只有赵伯鲁! “尹铎,晋阳那边,可已经安排妥当?” 赵鞅又将目光放在了尹铎的身上。 尹铎朝着赵鞅躬身行礼道:“请主上放心。晋阳那边,随时都可以策应。” “而且晋阳作为我赵氏的大后方,屯粮甚多,工事坚固,即便庆忌有十几万大军,怕是数月之内,半年,都不一定能攻克!” “善!” 赵鞅这才放下心来。 现在,赵鞅能不能逆风翻盘,就看上天是否卷顾赵鞅了! …… 夜幕降临。 赵鞅领着二百亲卫,搭乘戎车,穿着一袭玄色的袍服,头戴长冠,朝着国君邯郸稷所在的营地进发。 虽说,赵鞅明知道,这一去,九死一生,十分的凶险。 但赵鞅必须要冒险一次,不然等待他以及赵氏的,将是必死之局。 在途中的时候,赵伯鲁就领着一队亲卫,搭乘戎车悄然离去。 负责监视赵鞅一行人的士卒,看见赵鞅还在队伍中,便放下心来。 直到行辕的门门口,原本是邯郸氏家臣的涉宾,已经在那里等着赵鞅。 涉宾,现在是赵国的上大夫,位高权重,更是赵稷的肱股之臣。 说起来,涉宾与赵鞅是有仇的。 赵稷的父亲赵午,对涉宾有知遇之恩,却被赵鞅以家法处死,这让涉宾如何能不愤恨赵鞅? 对于涉宾,赵鞅也恨不能除之而后快。 赵氏家族的内战,演变成了晋国内战,乃至于中原混战,涉宾此人,在其中起到了关键的作用! 因为,当初赵鞅怒杀赵午后,涉宾就奔回邯郸,拥立赵午之子赵稷为邯郸继承人,旋即以邯郸发动叛乱…… 所以说,赵鞅是十分痛恨涉宾的。 早知如此,当初赵鞅就应该将涉宾一并处死! “上卿,请!” “前边带路。” 赵鞅与涉宾打了一个招呼,皮笑肉不笑的相互行礼后,终于缓缓的进入营地。 在涉宾的引路下,赵鞅、尹铎、邮无恤等人,来到了厅堂外边。 却被一队披坚执锐的士卒挡在了门外。 见状,赵鞅冷笑一声道:“涉宾,这就是国君的待臣之道吗?” “还请上卿见谅。” 涉宾澹澹的笑道:“国君与上卿饮宴,上卿等人怎能带剑上席?” “哼,这又不是朝堂,如何不能带剑?” 赵鞅仍旧固执己见。 若不带剑,如何能确保自己的安危? “这……” 涉宾迟疑了一下。 其实,在他看来,即便赵鞅等人带剑,也是无足轻重的。 毕竟这一次是宴无好宴,在宴会开始之前,赵稷就已经安排了上百名身手过人的刀斧手,随时都能取掉赵鞅的性命。 赵鞅虽有些武力,却不可能以一敌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