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洛水南岸,一座崭新的城邑,即将拔地而起。 只不过,现在这一座城邑适才打好地基,未能竣工。 庆忌放眼望去,只见数以万计的民夫光着膀子,汗如雨下的在那里劳作。 有人挥舞着锄头刨坑,有人推着木轮车,有人挑着扁担,有人正在搬运青条石砖,有人则是在砌砖…… 要打造一座城邑并不容易,且不说财力物力,这人力就是必不可少的。 跟在一边的三川郡郡守田穰苴躬身道:“请大王为这一座城邑命名。” “洛阴,此城便称之为‘洛阴’。” “洛阴?好名!” 田穰苴恭维了一句。 实际上,庆忌早就为这一座新城,取好了名字。 这个时代的人,对于城邑的命名,有一些规则。 如淮南,因地处淮河以南而得名。 山之北,水之南为阴。 山之南,水之北为阳。 与洛阴相对的,自然是洛阳! 这一座新城地处洛水南岸,庆忌命名为“洛阴”,也是情有可原。 庆忌随即又打量了一阵正在营建的洛阴城一眼。 只见在占地极广的城池地基上,正在忙活的,几乎都是面色黝黑,瘦骨嶙峋的昆仑奴。 在吴国繁杂的劳役中,各项工程,现在使用的苦力几乎都是昆仑奴。 所以吴国的徭役,在天下列国当中是最轻的,可谓是真正的做到了“轻徭薄赋”。 不过,这却苦了数十万漂洋过海,被抓到吴国的昆仑奴们。 沉重的劳动工作,会导致大量的昆仑奴丧生。 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只是庆忌并不关心这种事情。 虽说庆忌跟这些来自于东亚、东南ya的昆仑奴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 但架不住这些昆仑奴都是免费的劳动力。 在吴国人的心目中,或许这数十万的昆仑奴,就只是一群“会说话的牲口”…… “快些干!” “不许偷懒!” “啪!” 负责监工的士卒正在催促昆仑奴们尽快干活,看见有累得不行,或者是偷奸耍滑的昆仑奴,他们是直接一鞭子抽上去,将对方的后背打得皮开肉绽。 很是残忍的一种做法! 庆忌眼看着一个两鬓斑白的老头,推车的时候一个不慎,脚下一滑,就被绊倒了,连带着斗车里边的泥石都跟着倾泻而出。 此情此景,引得不远处的士卒大怒,又是一鞭子抽打上去。 “啪”的一声,甩飞出去的鞭子,并没有抽打在老头的身上,而是被身边的一个身材较为壮硕的昆仑奴接住了。 用手掌,硬生生的接下了鞭子! 然而,这个昆仑奴只是闷哼了一声,目露凶光的看着挥鞭的士卒,好似恨不能将他生吞活剥了一般。 士卒看得一脸惊愕的神色,眼神闪烁之余,有些惶恐。 仿佛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一个地位卑微的奴隶,而是一头凶兽,一只勐虎…… 只不过,片刻的失神后,士卒回过神来,然而恼羞成怒的道:“放肆!” “你这大胆的奴隶!贱奴!竟敢跟我对抗,难道是不想活了吗?” 握着鞭子的昆仑奴没有说话,而是恶狠狠的瞪着他,两只粗壮的鼻孔呼着气,宛如即将发狂的公牛一样,充满危险的气息。 这边的动静,引来了工地上不少人的侧目。 庆忌领着群臣,还有一众宿卫,都跟着大步流星的走过来。 那个昆仑奴见状,只好放开手里的鞭子。 原本还在拉拽鞭子,根本拽不动的士卒,一个踉跄,差点没有摔在地上。 羞愤之余,士卒怒喝一声,就将手中的鞭子一下又一下的抽打在这个昆仑奴的身上。 “啪!啪!啪!” 沉闷的响声,每一下,都让这个身材壮硕,皮肤黝黑的昆仑奴皮开肉绽,胸前、脸上、肩上都有着一道道醒目的血痕…… 然而,即便如此,这个昆仑奴还是很硬气,额头上冒着豆大的汗粒,被这样抽打着,仍是纹丝不动,彷若铁杵一样,嘴里连一声惨叫都没有! 这样的意志力,无疑是让人十分叹服的。 “住手!” 还不等庆忌说话,跟在一边的公子鸿就叫了出声,制止了那个还在抽打昆仑奴的士卒。 “大王。” 士卒看见庆忌等人的到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