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子所言,大缪!” 李克瞪着眼睛道:“一码归一码。奸非之男女有罪,女方父亲杀死奸夫,也有罪。这不是一件桉子,而是两件桉子,岂可混淆?” 闻言,左丘明语重心长的道:“李子,盖法律俱在,而犯者依然,是乃道德之教化未至,非法律所能禁,法律即为无用之具文,不如去之。” “法律与道德诚非一事,然实相为表里。必谓法律与道德毫不相关,实谬妄之论也!” “好!” “彩!” 左丘明的这一席话,赢得了士子的满堂喝彩。 这让李克忍不住脸色一沉。 关于这个事情,他是无可辩驳的。 因为,法律与道德原本就不是一回事。 刑法在惩治严重违法行为的同时,要不要惩治违背道德的行为? 也就是说,礼教道德到底应不应当由刑法来确保实施? 在这个事情上,李克是法理派,左丘明则是礼教派。 见到李克没有说话,左丘明继续大手一挥,说道:“无夫之妇女犯奸,古往今来,列国法律并无治罪之文。” “刑法不设此例良以易俗移风宜端教育,初非任其放失佚。” “所以,我认为此事有关风化,当于教育上别筹办法,不必编入刑律中。” 李克哼了一声道:“丘子此言差矣。若是礼教有用,今日何须辩论是否推出奸非之罪?” “奸非有伤风化,有女子私通于外人者,诞下儿女,这对于女方一家而言,是为奇耻大辱。” “若奸夫不承认,概不负责,这岂不是会给女方带来巨大压力,让其一家人都羞耻吗?” “……” 在“奸非”的事情上,以李克、左丘明两派对立,士子们众说纷纭,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谁都说不过谁。 哪怕是引经据典,提出了很是犀利的例子来辩驳,都无法说服对方。 在庆忌看来,所谓的“奸非”,不一定要治罪。 为何? 这个时代,民风开放,礼教之防还没有那么严重。 年轻的男女看对眼了,一见钟情,甚至都能成了好事,女子把自己清白之身交给男子。 至于事后,男子会不会负责,主要是看人品了。 相当于后世的男女朋友关系。 他们并不具备夫妻身份,不受到法律的保护。 倘若这样的事情都要治罪,唯恐世人非议。 此时,庆忌坐在四方台之上,眼看着士子们说得唾沫横飞,越说越激动,甚至还有想撸起袖子,大打出手的情况,不由得出声制止了。 “肃静!” 庆忌一发话,士子们这才稍安勿躁,纷纷将目光放到了庆忌的身上。 “奸非……无罪!” ”大王圣明!” 眼看着庆忌做出了决定,士子们这才心悦诚服,都没有提出异议。 吴国有着鼓励人口生育的政策。 实际上,私生子的数量也不少。 对于这种事情,庆忌一直都睁一只闭一只眼,因为这个时代的男子还算是有责任感,会负起责任。 廷尉邓析又一次站了出来,道:“下一议题。” “亲属相奸,有夫之妇与他人通奸,是否应制定律法制裁?” “嚯!” 士子们都是一片哗然。 这个议题,未免太过劲爆了。 不过,庆忌认为很有必要。 这个时代,由于去古未远,原始社会的遗风遗俗仍有遗存。 正是因为处于原始风俗和礼乐文明的互相冲击之下,人们在两性交往上才呈现出不同的心理状态。 有的人恪守西周以来的礼法传统,甚至于牺牲自己的性命来维护周礼,有的人则继承原始遗风遗俗,顺应本心与婚姻以外的对象发生私通关系。 因受到私通事件直接或间接影响而丧失性命的君主不在少数,以鲁国为例。 鲁桓公因为知道夫人文姜和齐襄公私通之事后,而被两人合谋杀死在齐国。 这些君主或是因为是私通事件的当事者,遭到女性当事者亲属的惩处,或是因为其触犯了私通当事者的某些利益而被杀。 其次,私通现象引发诸多国内叛乱。 如齐国声孟子,她本宋国人,齐顷公的夫人,齐灵公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