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忍心毁了全家么!”
这世上哪有把全家的前程都寄托在旁人手里的,这不是好比寄生的蠹虫吗?
江晚吟抿着唇:“这前程都是要靠自己挣的才安稳,如此下去,阿姐便是不说,公府也迟早有厌烦的一日,长痛不如短痛,依我看,此时便该是放手的时候了,趁着还没撕破脸,伯府也许还有立起来的时候。”
江华容却同她看法不一样。
嫁高门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找靠山,好提拔吗,若是放着不用,岂不是个傻的?
果然是长在庄子上的,这个妹妹眼皮子太浅,江华容同她说不通,旁敲侧击地威胁道:“我知道,可即便我愿意,父亲母亲也不会容许,再说你姨娘的骨灰已经接回来了,不日便要入宗祠,都这个关口了,你若是放弃,你姨娘怕是也入不了宗祠,你连你姨娘都不顾了么?”
姨娘的确是江晚吟的软肋,孝与义,双重煎熬着,她捏着帕子,默不作声。
江华容初见成效,又劝道:“其实我之前没同你说,从佛寺回来之后,我又去找了神医,找到了一个极厉害的大夫,那大夫给我开了药,说我只需再调养月余便可好转,我实在不甘心这个时候放弃,你再帮我一段时日,等我好了起来,咱们再暗中换回来,到时候神不知鬼不觉,一切都回归正轨,不是更好吗?”
“只需月余?”江晚吟略迟疑。
“是,你放心,到时候即便我治不好,也认命了,那时你去留随意,我也定不会再拦。”江华容握着她的指尖,声音恳切。
江晚吟内心纠结,又想月余之后也到了她和裴时序原本定下的婚期了,到那时她再离开,带着裴时序的骨灰回舅舅家了此残生,也算圆满。
挣扎了许久后,江晚吟还是点头应下:“那好,至多九月,到那时,咱们尘归尘,土归土,阿姐也莫要食言,且我对姐夫并无任何异样的心思,阿姐也大可放心,不必再如此针对我。”
经过这一遭,江华容是彻底信了江晚吟对陆缙没有心思了,闻言自然是再好不过,连声答应。
前院退思堂
陆缙正在翻看卷宗,听到康诚回禀的时候,执笔的手微微顿住:“她主动提出的要走?”
“是。”康诚答道。
“什么时候?”
“大约月余。”
陆缙翻着卷宗的指腹一压,脸上没什么情绪,只问:“不是被逼的?”
康诚微怔,他一贯猜不透主子的心思,沉思了一会儿,道:“不是,是小娘子主动开的口没错,若是夫人没用她姨娘的骨灰逼她,小娘子恐是不用月余,现在便要走。”
“现在?”陆缙抬了眸。
“正是。”康诚经过此次探听,觉着这位小娘子心地还算纯善,有意为她美言几句,“小娘子一开始立马便要走,后来也是被威逼,才不得不答应再多留一段时日,但她说了,对您并无任何异样的心思,您大可放心。”
陆缙顿了顿,许久后嗯了一声,沉默着没再说话。
书房里只剩下笔尖划过宣纸的细微沙沙声。
康诚见他面色平静,也替那位小娘子松了口气。
许久后,陆缙搁了笔,一言不发地出了门。
康诚便很自觉的去收拾桌案,靠近时,瞳孔一缩骤然收回了手。
只见案卷上赫然是一道朱批的横叉。
鲜红夺目,力透纸背,几乎覆盖了整张卷纸,足以窥见执笔人压抑的怒火……
披香院
因着知道长姐的事情,江晚吟对陆缙愧疚又深了一分,当他来的时候,她极尽温柔,也是想着弥补一分。
然而今晚陆缙不知何故,她越温柔,他却越暴戾,吻的极为凶猛,且专拣她破损的唇角。
江晚吟白日差点因这血痂暴露,怕极了再被人发现,便偏头去躲,陆缙却握着她的后颈不放,反把她往前按。
好大一会儿,江晚吟没忍住嘶了一声,陆缙方抬了头,却盯着她的眼,若有所思地道:“原来你不是不会痛。”
夜色深沉,江晚吟看不清陆缙的神情,觉得他有些莫名其妙。
“我是人,当然会痛,又不是人偶……”江晚吟轻声辩解。
陆缙压着她的唇角,却在想,若不是手底尚有余温,他恐怕真会以为晚上的江晚吟是个美艳的人偶,无论他对她做什么,她都顺其自然,实在逼急了,也只会像昨晚一样咬她一口。
譬如现在。
大多数时候,说的好听点,她是默不作声。
说的不好听,尚不如一具人偶。
只有过一两次意外,情深至极的时候,她会用手一遍遍地去描摹他的轮廓,目光缱-绻,似是贪恋。
那时,陆缙方觉出一丝情意。
可这种时候实在太少。
陆缙想,她对他大约也只剩这一丝情意了,所以在提出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