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人怎么这么快就能劝好她那个刚才还要死要活的蠢男人的。 而桂卿也真想直接告诉她三老笨天生就是个驴性,也是个孩子性,关键时候得好好地哄哄他才行,绝对不能呛着他或者噎着他。 可是他转念又一想,自己未免管得有点太宽了,人家两口子过日子还不知道对方什么脾气或者什么性格吗? 还用得着他这个还没结婚的外人多操那份闲心吗? 于是他便没再多嘴。破锅自有破锅盖,啥人自有啥人爱,他才懒得去告诉她三老笨究竟是什么人,以及该怎么对付呢。 他既不知道她是怎么同意和三老笨结婚的,也不知道三老笨家里用的什么招数拿下的她,所以就更不适合掺和这里边的事了。 反正这个世界上奇葩和狗血的事情多了,他不能都去搞个明白,都去弄个清楚。 他见凭着老邻居互相知根知底的关系很快就把一个天大的事情解决了,便一边离开三老笨家一边大声地对那个家伙喊道: “三叔,晌午头吃饭的时候想着多吃点啊,要不然上吊都没劲,啊!” “你个小贼羔子,赶紧滚你的熊吧,”三老笨骂骂咧咧地喊道,甜不学的老脸看着就让人忍俊不禁,他快活得像个不合理的欲望好不容易才得到满足的小孩子一样,仿佛刚才要死要活的家伙是别人,“你再拿恁三叔嘻嘡着玩,看我回头不拾掇你,我撸得你淌沫!” “你还是留着劲好好地拾掇拾掇俺三婶子吧,”桂卿马上嬉皮笑脸地回敬道,虽然这并不是他的拿手好戏,但是一旦高兴起来了也就顾不了那么多了,“或者好好地盖你的配房吧,别再整天闲得蛋疼,要死要活的了。” “你看看你那个熊样,想起什么就是什么,闹一出是一出,和发癔症的样,搁谁谁能受得了你呀?” 嘴上说着这话,他已经离开三老笨家了。 “我的个亲娘唻,恁庄上都是些什么人呀?”他回到自己家之后,寻柳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很好奇地问道,“刚才可吓死我了,他怎么说上吊就上吊?” “这个人是不是雾症?” “还有刚才那个女的,她怎么知道上这里来喊你的?”她又问道,根本就不等他回答第一个问题,“你的人缘可真好啊!” “要上吊的人是三老笨,”他像讲笑话一般笑着解释道,同时觉得这个事情来得也不错,至少增加了他和她之间的谈资,反正最后也没造成多严重的后果,“俺家原来的老邻居,刚才那个女的是三老笨的媳妇,她有点缺心眼子,你没看出来吗?” “我当然看出来了,不然的话这么冷的天她能敞着怀硬往别人家里闯吗?”她红着脸轻声地回道,到现在还有些不好意思呢,好像她庄上就没有这号人,“哎,刚开始我还以为是哪个女神经病,花椒疯呢,专喜欢往小青年怀里闯。” 随后,桂卿就把三老笨家的大体情况以及他是怎么挺身而出解救三老笨的事,一五一十地都讲给寻柳听了,搞得她又是吃惊又是兴奋,像是古时候的大家闺秀头一次听行走江湖的老艺人说大鼓词一样。 他料她也没听过街头演唱的大鼓词,他当然是听过的,但是却不想告诉她自己曾在哪里听过,因为他觉得这样做没什么意思。 虽然在临走之前必须要把那个有点豁子的老碗还给秦老妈妈,可是他和她谁也不愿意喝那碗浓浓的番瓜汤,这就比较难办了。 “哎呀,真是难为死了,”他两手端着那碗半流体一样的汤,嘴里小声地念叨着,还恐怕被那个多事的老妈妈听见的,“喝吧,实在咽不下去,不喝吧,对不起人家老妈妈的一片心意。” “要不,干脆倒花池子里养花算了,”她咬咬牙微笑着提议道,似乎这是目前最好的主意了,不用背负糟蹋粮食的罪名了,“不然的话你有什么好法?” “喂鸡最好了,可惜现在没有鸡。”他道。 “都怪恁那个什么大奶奶太没眼色了,”她皱眉抱怨道,也觉得此事有点麻烦,“她就是用苯心眼想想,俺也不会喝她的番瓜汤呀。她好心是不假,可惜好心办了瞎事,让别人犯了难为。” “你说说啊,恁庄上的人怎么都这么有意思呢?我这刚一进你的新家,北边一个大劳动力,哭着闹着要上吊,南边一个死老妈妈,非得缠着要让人喝她的番瓜汤,我今天可真是开眼界了,没白来恁庄上一趟……” “其实一个村庄就是一个小社会,你想想看,哪个庄上的人不是形形色色的,什么鸟都有啊?”他一边随口说着,想要安慰她一番,一边拿起西屋窗户底下的一把许久不用的铁锨在月季花下面挖起坑来,准备把那碗烫手的番瓜汤倒在里面埋上,好给它一个全尸,让它死得体面点,“其实恁庄上也一样,瞎子瘸子二憨子,什么样的人都有,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