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就是要再次表明一下立场和态度而已,省得他听不进心里去,“总之一句话,不行就是不行。还有,你自己闷头在这里净充脸大的,觉得自己挺有本事的,自以为凭着恁小姑夫现在在台上这一条,你就能顺顺当当地买到宅基地,就能盖上房子,可是你知道恁小姑夫是怎么想的吗?” “你就没仔细地看看他的那个样子,他多是办事的人。” “你居然还在这里做你的迷梦呢,我觉得真是可笑得很!” “可是,那毕竟是俺亲姑夫呀。”他看了一眼她下身穿的那条黑色的长裤,脸上有些发烫地说道,就算是自欺欺人,他也得这么说,不然的话就是代表自己彻底认输了。 此时,他是连一点情感和肌体方面的欲望都没有了,尽管今天她看起来很是性感,凸凸凹凹、摇摇扭扭、飘杨摆柳的,真是充满了原始的诱惑力,即他平日里最钟情和留恋的那种致命诱惑力。 “我说句话你别烦啊,”她冷笑了一声,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说道,映衬得整个小脸都跟着变白了,以掩盖刚才怦然而出的红晕,“恁小姑夫要是不在台上的话,说不定恁家还能买到宅基地,正因为是他现在在台上,所以恁家就更买不到了,你明白吗?” “嗯,你说的意思我懂了,”他点头回道,这才明白她话里的深意,遂觉得她考虑问题确实有点不同凡响,并不是他平时以为的那样傻里傻气的,“明明这里边没有什么人情,他还会觉得自己送了俺家多大的人情一样,或者说他会觉得自己吃了多大的亏似的。” “这就好比熟人之间做交易一样,卖的人觉得卖亏了,买的人觉得买亏了,双方的心里都不平衡,都觉得自己吃亏了。” “然后呢,他早晚会把这个人情再想方设法给找回去的,他可不是那种能吃亏的人。” “对了,就是这么回事,”她得意地微笑道,一副大肚能容天下难容之事的样子,尽管她的腰身很苗条,胸脯也不是太鼓,似乎也容不下多少有价值的东西,“你总算脑子好用点了。” “你想啊,他是干嘛吃的?” “他玩的是钱,他弄的是权,他眼里看的是利,他和恁家捣鼓这些事能有他什么巧赚?” “恁家是会给他送钱,还是会给他送东西?” “所以说,指望着你或者是恁爹,根本就弄不成这个事的,你就醒醒吧。” “咱退一万步讲,就算是勉强弄成了,那恁家以后也有还不完的人情,就像背了很多债一样,那个滋味恐怕也不好受。” 他仔细看着她那个若红若白的稍显清瘦和稚嫩小脸蛋,瞬间觉得眼前的这个女孩确实不像从前他以为的那样没有什么头脑,而是对某些事情有着敏锐的观察力和惊人的洞察力,只是她平时不愿意轻易地表现出来罢了。 很长一段时间以来,他也逐步感受到了他小姑夫田福安对他们一家人态度上的某种微妙变化,只是他一直不愿意直视和承认罢了。 在他的潜意识里,小姑夫身上这种变化属于彻头彻尾的“人一变阔就变脸”,是他绝对难以认可和接受的,也是他极为鄙视和厌恶的一种行为,所以他在无形当中就选择了去主动忽视小姑夫的这种变化。 现在,她一针见血地给他指出了这一点,使他有充足的理由和动力去丢掉那种不切实际的幼稚可笑的幻想,这让他很快就体验到了一种非常罕见的轻松和愉悦。 由是,他更加钦佩和喜欢她了,并且更加坚定了要和她在一起过下去的决心和信心,尽管房子的问题依然使他苦恼和怨恨,并且气愤不已。谁爱谁多一点或者少一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两人的大方向要一致,大目标要相同。 婚姻的本质不就是给自己找个肢体和精神伴侣,相约相扶一起往前走吗? 如此而已,别无其他,即使有其他,那也是无关痛痒的点缀和插花罢了。 “那要是实在不行的话,就把家里的新房子卖了,再凑点钱交上首付,在街里贷款买套房子?”桂卿口服心不服地盯着寻柳那双已然重新变得清澈而温热的眼睛有些气愤地说道,心里恨不能立即上前把她推倒在地使劲收拾一番,尽管刚才他还是那么佩服和喜欢她,可见爱和恨是不能顺从人意相互抵消的。 说完这个气话,他又想着她的哥哥和嫂子住在城里,她的大部分已经结婚的同事也住城里这个事实,便在生气之余又有些理解和同情她的感受了,毕竟人都是很容易受身边的人和事影响的。 于是,他就把自己那张稍显不近人情的脸略微调整了一下表情以迎合她的心理期待,他以为自己已经做得够好的了,换成别人还真不一定能像他这样沉得住气。 毕竟,他还是爱她的,甚至有点深深地爱着她,这一点让他感到非常无奈和窘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