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剂量的药,一般半个时辰见效,也就是咱们将军功力深厚,又心性坚韧非常人能比,才撑了这一个多时辰。” 汤一鸣话里止不住对晏清的钦佩,却又对下药的人一通贬损,“也不知道是哪个猪脑子,连用药要根据人的具体状况来确定剂量都不知道,也敢玩儿这一套。” 孟舒澜看着晏清平和了一些的眉眼,眼底一片阴鸷。 汤一鸣不知始末,但孟舒澜却大概心里有数。 看一眼晏清昏睡的容颜,孟舒澜心里对于温哲茂私通后妃的前因后果明白了一大半。 温哲茂想要通过毁了阿清贞洁的方式,让阿清成为他的人,为他办事,却被阿清反将了一军。 至于李贵妃,以阿清的脾气本性,和之后她疯癫的反应,估计早就和温哲茂有勾连了,虽不知阿清用了什么方法,但总归不是冤枉他们两个。 还有肃王妃晏灵儿,阿清的堂姐,今晚的事她绝对知道些什么,甚至可能是出谋划策想要暗害阿清的人之一。 孟舒澜心里揣着事,接过汤一鸣煎好的药,将晏清叫醒:“阿清,把药吃了再休息。” 看着她将药吃下去,面上的红潮消退,只余下刺目的苍白,孟舒澜不由得心紧。 既然牵扯到了晏灵儿,晏康平自然不可能脱得了干系,那被他请来的晏齐威是什么样的人,也就不难猜了。 “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喝了药清醒了大半的晏清还有些断片,又见孟舒澜怜悯地看着自己,不由得皱眉,回想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蠢事,在他手里落下了把柄。 孟舒澜摇了摇头,接了她手里的药碗,却也没对晏清隐瞒自己心里的想法:“只是觉得你身边个个是想暗害你,利用你的人,很累吧?” 晏清玩笑般地笑笑:“你这一路去西疆,还有就任等一系列事,想要暗害、利用你的人只会比我身边的更多。到时候你就知道累不累了。” 孟舒澜垂下眼,似被她逗笑了,嘴角噙着浅笑,羽睫遮掩下的眸子里却是一片冰冷,思绪有些走远。 还有三天他就要离开康都去西疆,晏家的事他不好插手,但肃王府那边想动点手脚,倒不是什么难事。 “先前听你说到了南川洲的事情,是有什么眉目了?” 晏清见他有些心不在焉,只当他是想到那些世家往西疆塞的那些心怀鬼胎的人,觉得任重道远。 她如今挂着个将军的名头赋闲在家,也帮不上他什么,就不好多问,倒是随着意识的清醒,想起了他之前说的南川洲的事,不免问上两句。 听晏清问起南川洲的事,孟舒澜心里那些小九九只得暂时搁置,回道:“南川洲闹了蝗灾,但羌国朝廷并没有作为,甚至没有减免赋税。如今南川洲饿殍遍野,灾民成荒,民乱只是时间问题了。” 晏清若有所思地点头:“南川洲虽然地处羌国边境,物资匮乏,但却是入羌的第一道关卡。按理,不管哪一任羌国国主都不会不管,除非出现了什么更紧急的事,让他顾不上边境。” “内乱。” 孟舒澜结合之前晏清说起过的事,立马想到了关键,“只怕羌国国主已经是凶多吉少,羌国皇庭为了争权夺利已经是乱作一团,自是没有功夫再管一个边境小城的死活。” “皇庭无暇他顾,底下的官员为了敛财,更不会管百姓死活。” 晏清按了按眉心,有些意外。 羌国此次内乱,比上一世来得要早。 上一世南川洲蝗灾之后,羌国皇庭的反应还很迅速,南川洲短暂地动荡了一时也就平歇下去了,这一次只怕是要反。 “这时出兵拿下南川洲,岂不是轻轻松松?” 汤一鸣忽地插了一嘴,“然后接管灾民,恩威并施,便能将南川洲划入武安的版图了。” 晏清却摇头:“若是没有那些世家插进来的探子、脓包,这未尝不是一种手段。但那些家伙没有清理干净的情况下贸然出手,只怕会让那群看不清形势的蠢货搅了局,落个适得其反的结果。” 汤一鸣耸耸肩,将手里东西放下:“我就随口一说。不过我还以为将军你会说趁人之危侵占他国领地这事不地道,将我臭骂一顿呢!你这样,让我都怀疑你是不是被人掉包了。” 晏清愣了一下,落在汤一鸣眼里却有了几分默认的意思。 汤一鸣顿时瞪大了眼睛:“不是吧?”然后耍宝一般地拿绷带指着晏清,“说!你把我那个正直果敢的将军藏哪儿去了?!” “滚!” 孟舒澜与晏清异口同声地斥了他一句。 汤一鸣撇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