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绝望自四肢百骸里滋生,拖着她往下坠入深渊。 她拼命往上挣扎,却无济于事。 如水泽般湿滑粘稠的绝望拉扯着她,一点点漫过她胸腹,脖颈,口,鼻……强烈的窒息感,致人昏厥。 “叩叩叩!” “叩叩叩!” 一连串急促的敲门声,陡然将晏清惊醒。 惊坐而起的晏清大口地喘着气,惊惧茫然的视线在触及桌案上还摆着的那张草图后,才恢复了几分清明。 窒息感退去,晏清觉得身上发冷,才发现自己已是出了一身冷汗。 她竟是无意间睡过去,被梦魇住了。 “叩叩叩!” 敲门声又响了,这次还伴着人声,“小将军?小将军!” 晏清抹了把额上的冷汗,咽了口唾沫润了干涩的喉咙,微定神,道:“进!” 门霎时被推开了,曾成文一身便衣从外面进来,身后暮色昏沉。 晏清这才恍然间发现,她这一觉,竟是直接从晌午睡到了黄昏。 “何事?” 晏清扶着额头,略有些疲惫地问。 “先前您让兄弟们到城中打听粮价,都打听清楚了,如今是一贯钱一斤米,比平日里多三分之一。” 曾成文答道,见晏清面色不佳,遂有些担忧地问,“小将军,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看你这脸色白的,跟金纸似的!方才敲老半天门,你也不带应声的。” 虽然这么问,但曾成文心里却是已经把晏清身体不舒服这事儿肯定了下来。 想他跟着晏清四五年了,他家小将军向来是警醒之人。 要搁平日里,自己到门口她就该知道了,更别说今儿自己这砸门的架势了! 就是睡得跟头猪一样,也早该吵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