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就这么说定了,在季城这段时间,您就听游大夫的话,该吃吃,该玩玩,就当休假了。” 曾成文拍板定论,然后自觉带着游稚青在晏清发话之前走人,“那咱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说着,曾成文拉一把听闻晏清已经不当官儿了而怔愣的游稚青,“游大夫您说这药香……难弄吗?不难的话,麻烦您今儿辛苦点儿,先弄些出来给小将军用上。她白日儿里睡觉都差点儿给梦魇住了,可见心绪不宁得很。这晚上恐怕也睡不怎么踏实。” 闻言,游稚青回头问了晏清一句:“将军白日当真有梦魇之症?” 被曾成文一番抢白,又被强制安排休假,正在琢磨之后的安排的晏清被游稚青问个正着。 刹那间,一种久违的上课走神被夫子点到名的惊吓感涌上心头。 晏清一个激灵,本能地脑袋一片空白,两眼发直,下意识地点头,片刻后回过神来,才又补充道:“大抵就是睡得沉了些,没什么大事。” 晏清说得轻巧,游稚青却皱起了眉头,严肃地告诉她:“梦魇乃是焦虑过度,精神过于紧绷所致。而人在这种状态下,情绪往往过度激动,以至于引起身体过度反应。虽说概率小,但曾经确实发生过,有人梦中遭魇,骤然猝死的情况。所以,还请将军将当时情况详细告知在下。” 见游稚青说得这么严重,曾成文都被他唬住了,眼睛瞪的老大,看一眼游稚青,又撇头看晏清,嘀咕道:“真这么吓人啊?” 晏清也没想到只是梦魇会这般严重,但游稚青说得合情合理,又是大夫,应该不至于打胡乱说。 犹豫了一下,晏清便把白日里梦魇的情况,大致同游稚青说了,只是隐瞒了梦中的内容,只说梦境纷杂不知所言何物。 在听闻晏清说起梦魇时的窒息之感时,别说游稚青了,就是曾成文都意识到了严重性,整张脸皱到了一处:“这可真是要命的事儿了!你说你个娃娃家的,心思咋这么重呢?!” 曾成文嘴上苛责着,心里却也难受。 他知道,侯爷和世子走了之后,晏家的担子都压在自家小将军身上,以至于她不得不劳心费力。 他就是心里难受,非得说点儿什么出来。 况且晏清也就比他闺女大个两三岁,五六岁到西疆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他心疼啊! 却又无能为力。 那种有心无力的感觉,才是最不好受的。 而对于曾成文的责问,晏清抿唇沉默,脑海中却下意识地划过前世种种。 从前的她倒是心思不重,是何种结果? 这辈子费尽心机,也不过是想活下去罢了。 游稚青倒是好像料到会是这种情况,没有太多惊讶,只是又问了句:“将军可是长日受梦魇所困?” 晏清摇头:“这还是头一回。” 平日里更多的时候,是睡不着,睡不深罢了。 游稚青心里有数了:“看来是近来各种事务堆积,致使将军压力过大,精神有些受不住了,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好生休息些时日,便也无事了。在下晚些配些安神的药,将军服下后,安稳睡一觉,会有所改善的。” “谢过先生。” 晏清同游稚青道谢。 曾成文亦是连声跟游稚青道谢,并亲自将人送了回去。 晏清本打算送游稚青到驿馆门口,却被二人齐齐制止,只叫她好生休息。 这叫晏清一时间都恍惚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绝症,叫他们这般紧张。 但即说了完全配合游稚青的治疗,晏清便也乖顺地回房躺下打算好好睡一觉。 只是下午虽说全在做梦,但也是睡了一下午,这会儿着实是睡不着。 晏清只能是试着尽量完全放空大脑,约摸躺了半刻钟,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并有人声:“小将军,饭好了!您是下来跟大伙儿一起,还是我给您送上来?” 索性无事,晏清自床上翻将起来,开门下楼同叫门的人一道下楼去了大堂。 大堂中,一群汉子正十几个扎一桌,或划拳喝酒,或踩着凳子拍板吹牛,要么一群人哄抢一盘荤菜,要么袖子一撸掰腕子输家没饭吃。 闹哄哄一团,倒是热闹得很。 “很热闹啊!” 清清冷冷一句话,声音也不大,但整个场面霎时就跟时间静止了一般。 大堂中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瞪着大眼珠子噤若寒蝉望着搁门口站着的晏清。 很快,这视线就齐齐地转向了晏清身边的小兵。 叫晏清吃